妒忌？为他？如何能够。

季和裘一手柱着腮，一手迟缓地翻阅放在床上的书卷，头也不抬地问道：“陛下在看甚么？”

季和裘笑：“如何会，臣如何敢。”

这根玄色的颈绳云小天之前就见过，他当时还很猎奇，以他的体味，国相身上的好东西向来都很多，比如他前次玉冠上镶嵌的巨型金珍珠。以是在他设想中，能让他贴身照顾的吊坠应当也是很宝贵的宝贝才是，但是这个黄白黄白的，像牙齿一样的东西是甚么鬼？

季和裘闻言微微一愣，他顺着云小天手指的方向扯出了玄色颈绳上的物体，瞥见那物的刹时，脸上的柔情密意顿时消逝一空。那是一颗成人拇指般大小的尖牙，尖牙的一端用翠绿清润的玉石镶嵌了起来，玉石上还刻满了精美繁复的镂空斑纹，把这颗看起来普浅显通的尖牙润色得精美不凡，玄色的颈绳就是从这玉上穿畴昔的。

季和裘宠溺一笑，差人拿来一只新的箭桶，然后持续贴紧了他的身子，耐烦暖和地教他射箭，那眉眼间的偶然中透暴露的垂怜之意，让一旁的陈思高神采垂垂严厉起来。

云小天一脸不信，“哦，是吗。”

季和裘勾唇一笑，眉眼间又规复了暖和，“陛下勤加练习，假以光阴，也必然能够。”

云小天闷声道：“国相你明天是不是生朕的气了？”

二人“含情脉脉”地对望着，相互披发着演技的光芒，谁也不肯输给谁，季和裘被他这么潮湿地望着，有些受不了，因而他渐渐凑了畴昔，就在他们之间的间隔只剩十厘米的时候，云小天实在演不下去了，他眼睛一瞟，指着季和裘脖子上的黑线问道：

噔。

一边卖力教云小天骑马的陈思高笑了笑，看着季和裘的身影，仿佛本身的脊梁也挺直了一些，满脸高傲地说：“陛下这就有所不知了，国相大人在出任国相之前但是威震四方的平西大将军，军功赫赫，在边陲一带，大人的名声可比甚么杨硕之类的名将大很多。射箭这类小事，还难不倒大人。”

季和裘的眼睛里明灭着一股阴沉又狠厉的光芒，他晓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噫，你身上这个是甚么？”他顺势和他扯开间隔，也打断了这诡异含混的氛围。

不得不说，季和裘真的是个很称职的教员，他不但手把手地教他拿弓的姿式，还亲身树模给他看，颀长的身姿在北风中像矗立的松柏，云小天吃力力量才抬起的大弯弓在他手里却稳得不像话。凤眸微眯，一股肃杀之气从他的眉间披发开来，云小天还没看清楚箭靶的方向，箭就已经嗖地一下，射了出去。

大人，你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假戏真做？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国相大人这入迷入化的演技，让跟从他多年的陈思高都看不懂他对陛下的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