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纹沉默了好久, 她翠绿的指尖抚摩着梧桐火木上细细的纹路，鼻尖还缭绕着淡淡的如有似无的血腥味，她晓得，若不是真正识货的人，是不会将这些东西保存得这么好的，而不会有人将这些东白白便给出。

祝荛愣了愣，仿佛晓得她会如许答复，她的手攥紧了茶杯，指尖都是泛白的，半晌她才道：“制止恶鬼作歹，莫非不是你身为天师的职责吗？”

“你去了也是当炮灰。”波纹诚笃脸。

这一千年，安葬多少恩仇情仇，又埋葬了多少肮脏罪过。

并求旨神机营全员出动，趁着南诏睿王还没有出开通的境内，将他抓拿，两方人马一向厮杀到山鹰岭，而三万神机营将士，不是死在敌军的刀枪下，而是被毒死的。季辕被俘虏时，才从睿王肆意的嘲笑漫骂中得知他一向最信赖的结义大哥，阿谁和他拜过六合，许下盟誓，同存亡共荣辱的，他最佩服的大哥，是如何一个灭尽人道的牲口。

波纹转眸看了连莫璿那被衣袖粉饰住的手腕，那浅浅的血腥味就是从那传出来的，莫璿在波纹幽幽的视野下，下认识就想将左手缩到身后，但是却被她一把抓住，波纹掀上他的衣袖，看着厚厚的红色纱布缠在他的手腕，还是有丝丝血迹排泄？

或许他不是豪杰，却有豪杰本质。

自此以后，波纹没再见过祝荛，而她则是将本身关在茅山派，静悄悄地运营着要如何弄死季辕。

不要脸的莫璿又舔着脸来了茅山派，还说要入道修行，被波纹毫不客气地拍了出去。

波纹再没见过祝荛，余生独一的交集，就是看到几部关于开通期间的电影，编剧都是祝荛。

祝荛被波纹这么毫不粉饰，一针见血的话刺得面色发白，她死死握住茶杯，紫砂的茶杯将她的手映托得白到发青，因为用力，根根青筋清楚，分外可怖。

固然季辕的平生可谓波澜壮阔，却也是个悲剧，或许那三万将士死了也不能安眠的运气，是他穷极平生也没法消逝的痛，不然也不会为了让波纹给他们超度而下跪，季辕此人，平生兵马，六合亦不跪。

波纹看着她模糊泛红的眼眶，她愈发轻减了，像风一吹就倒，她眼神里有苍茫，像陷进樊笼里的困兽，挣不开，挣开了也不晓得要去处何方。

波纹与季辕算是棋逢敌手，他们从晨光熹微，战到日落西山，波纹几近将她的设备都用上了，因为她甩出的惊雷符过量，厥后太白山一片焦土，紫极雷光铺天盖地，让整座太白山的生灵都龟缩在本身的洞窟里瑟瑟颤栗，另有卫星拍到了漫天雷光中有人影窜梭，照片掀起了收集热议，网友纷繁扣问：哪位道友再此渡劫？！

一代枭雄，季辕，真正死去。

“但是现在的戚家人是无辜的。”祝荛语气很果断，乃至有些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