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的医官们都是慈悲心肠，见此闻此也只能感喟。

......

第二日便要前去平州，府上之人都早早清算结束去安息了，全部傅府都沉浸在墨黑的夜色中，傅听雪却没甚么睡意，坐在湖边的凉亭中自斟自饮，小达子也不敢扰了他的兴趣，远远站着，只待他有甚么叮咛。

村民闻言有些恼了，“我王二岂是胡言乱语之辈，不信你们去瞧瞧，只要不谨慎染了那疫气，不过两三日便会病发，高热不止，两颊肿痛流血，再过上五六日，便要面庞干枯，呕血而死了。”

保卫的兵士神采麻痹，充耳不闻，只在人试图突入馆中时将人拦下。

傅听雪领了旨，顺带还领受了跟着圣旨一同被送来即将前去平州的医官，这此中既有都城中的大夫，也有太医，曾为傅听雪诊脉的张老太医蓦地在列。张老太医如何也算傅听雪的拯救仇人，小达子见了他，上前号召道，“平州距都城路途悠远，您老年龄已高，为何不留在都城保养天年？”

那村民见来人貌似来头不小，身穿戴官服，才答道，“官爷，这周遭百里都是这副模样了，我们舟祀村还是好的，幸有些人还活着，西边有两个村庄，已经都死绝啦，那恶臭，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实在是太惨。”

顾央微微感喟，她向前倾身，含住他颈侧细致的肌肤，吮吸展转，直到构成一个鲜红的印记才松开了，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既然阿雪不肯说，那哀家便说了——”

张老太医摆了摆手，“劳公公顾虑，老夫这一把老骨头另有些用处，听闻平州出了这么大的事，那里能在都城安坐，还是求了陛下娘娘好久，才气伴同而往，”他有些无法地指了指一向跟在身后的少女，“娘娘仁厚，顾虑老夫身子，硬是让她的女官与老夫同去。”

很久很久，他们才缓缓分开，唇舌间带出一根亮光的银丝。

未几时，命傅听雪暂代刺史之权的圣旨便颁下来了，与此同时，还命他翌日便前去平州，侧重夸大了局势之告急，早日达到之需求。

张老太医这才舒缓了面色。

朝堂上，阁臣以平州为傅听雪故乡将治疫之事推到了傅听雪身上，这话说得确切没甚么错，傅听雪确切出自平州叶家，但叶家早已不复存在，体味那段旧事的人也都长眠地下了。傅听雪对平州并无任何特别的交谊，相反，平州带给他的只要怨憎、屈辱，亦是他平生恶梦的开端，是以即便他死力哑忍，小达子仍旧发明离平州越近，傅听雪身上的气味便更加诡异莫测难以捉摸。

小达子打量那少女几分，发觉这仿佛是太后身边名唤的德音婢女，不想竟被升作了女官，不过到底与他没有甚么干系，面皮上便笑道，“原是德音女人。”

正说着，六疾馆已经到了，门前由官兵扼守，馆前的围着些神采悲苦的百姓，有的低声哀号，有的则对着馆内大声谩骂，“官府不仁！官府不仁！你们残害我们百姓，还怕天罚不敷吗！”此时也有已经死去的人被送出了，也不准围上来的家人多看，直接被送去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