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夫人冷哼,阴阳怪气道:“老身可担不起将军的礼,老身恐怕突有监狱之灾。”
元夕被气得神采通红,但对方乃长辈,她还是多有谦让。
“回侯府何为?”
连皇上赐下的将军府也敢觊觎,小命不想要了?
穆炎几近被穆老夫人的荒诞之言逗乐了。
穆炎开口,安闲又有礼,仿佛方才喊打喊杀的人不是她普通。
“穆老夫人,多谢您一片美意,本夫人和炎炎在将军府甚好,不劳您操心了。”
好大的脸啊!
穆老夫人对劲点头,如同恩赐般道:“既然如此,穆炎,祖母见你也不易,便不再究查你娘当年坦白你身份一事,你且清算安妥,和你娘一同回侯府吧。”
一句百善孝为先,就能将他们畴昔的所作所为扼杀吗?
因为“孝”,就能随便苛责元夕,就能将统统的错误都归于元夕?就能肆意主宰子嗣孙辈们的统统?
“你和你娘,一个是侯府休弃的女子,是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家,两人在外住着分歧适。至于这昭勇将军府,就让你表哥他们替你看着。”
穆炎晓得,这才是穆家真正的当家主母的姿势,傲岸冷冽,生杀予夺。
让那人照看将军府,和将将军府拱手让人有何分歧?
无法,穆老夫人只能另辟门路,道:“穆炎,你虽为天子近臣,但亦为我穆家子嗣,不管你是男是女是多么身份,然,血缘亲情不成断,祖宗礼法不成忘。百善孝为先,数典忘祖的忘恩负义之辈,理应被天下人鄙弃,你可认同?”
穆炎浅笑:“老夫人言重了,本将军也是身不由己,毕竟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普天之下,有甚么比得上江山社稷?”
穆炎冷冷睇向那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她的眉眼和原主有两分类似,只更加倨傲和冰冷,那是长年浸淫在权力和繁华中才有的气味。
“您好,穆老夫人。”
她看着她的目光,如同打量着货色般,不含一丝一毫的感情。
“穆老夫人,我和穆少行是和离,并非休妻。我入侯府十余年来,主持中馈,办理高低,自认对得起您,对得起穆少行,对得起穆家列祖列宗。若说我独一对不起的,便是炎炎,只要炎炎不肯意回侯府,我们是绝对不会回的。”
搞了半天,穆老夫人不是想让元夕归去做侯夫人,而是归去做平妻?
穆炎正想开口,仓促从房内走出的元夕却率先道:“您所言极是。”
“好甚么好?”穆老夫人明显对元夕万般不满,咬牙道,“若非侯爷对你念念不忘,说若你不回府便不娶妻,凭你一个弄虚作假,欺上瞒下的妇人,有何资格再入我侯府?给你一个平妻的位置,已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另有甚不满?”
穆老夫人只说了一句,便被穆炎堵得哑口无言,她固然在侯府中说一不二,却没高傲到能忽视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