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扇……”

她不由垂下双眸，眼底的讽刺更甚。

浑身像是万虫啃噬般的疼，蚀骨的疼痛让她垂垂认识恍惚，耳朵听不见任何旁的声响，只是嗡嗡作响，如无数藐小的飞虫喧华着。

苌黎唇间漾起的诡笑让莳七一阵恍忽，究竟是她对不起苌黎，还是苌黎欠了她呢？

“啊――”莳七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刺得猛地展开眼睛，映入视线的，鲜明是封亟手执玉虚扇站在火线，而刺入莳七身材中的箭矢便是玉虚扇的扇骨中飞出。

“别和她废话了，快点布阵。”就在封亟入迷之际，三长老一声厉斥拉回了他的神思。

“我欠了你的，现在也便是还清了！”她的指甲死死的嵌入掌心，眸光如冷寂的烛光，“封亟，我莳七，此生再不欠你甚么了！”

噬魂阵被劈开马脚，摆阵的四人立即被庞大的气流拍了出去。

那是她父亲的遗物，她同封亟定情的时候，送给了他做信物，未曾想，现在翻开噬魂阵，送她步入鬼域的，竟然是这柄扇子。

二长老被噬魂阵反噬，声音踏实：“她是妖女！你不能带走她！”

只见她在世人看不见的方向，对莳七阴冷一笑，红唇启合之间仿佛致命的毒物。

封亟突然回神，旋即收起玉虚扇入了阵。

青云门别传来阵阵喧闹声，“几位长老，时候已到，为何还不起阵！”

“够了！”还未待她说完，封亟已是声色俱厉的打断了她，“黎儿你不必和这类将死之人多费口舌。”

扶九殷带着莳七飞身上了苍鹰，声音如结了冰：“这世上，还没有我扶九殷带不走的人。”

莳七眼底尽是挖苦，悄悄吹开面前的碎发，声音轻得仿佛来自天涯：“我输了。”

莳七晓得，这些箭矢共同着几位长老和苌黎布下的噬魂阵，她现在即使不死，修为也荡然无存，废人一个。

苌黎看着封亟回身站远，她笑得温婉，缓缓回眸望向莳七，一双星眸中模糊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

阵法强行被破，她和封亟都被反噬了三成修为，不止他们，连二位长老也未能幸免。

强撑着说完这句话，莳七再也按捺不住喉头的腥甜，喷出的鲜血落在积雪上，猩红点点，如寒冬绽放的红梅，妖娆绝艳。

长叹于心底，她毕竟斗不过苌黎。

如此成心机的场景已经无人顾及了，只见一只庞大的苍鹰回旋在青云门的上空，统统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苍鹰扑棱着庞大的翅膀向天涯飞去，只余下扶九殷冷厉的声音回荡在天宁山。

“莳七，原就是你对不起我，报应不爽，应当的。”

莳七垂眸听着，众叛亲离也不过如此。

即使是数九寒天，封亟的额间尽是密密的细汗，他抬眸看了看苌黎，她和他一样，脸上尽是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