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红底绣着祥云的被子,穿戴红色的素衣,来到打扮台,看着镜子里的那张尽是皱纹的脸,清澈的眸子早已被光阴抹去,那双眼睛精光闪动,锋利非常。
紫霞内心稍安,老夫人不像外边传言那般。
她是半年前被景府买返来的,老夫人看她小小年纪进退有度,放在身边悉心调教,好补上身边大丫环绿柳姑姑的位置。
“让他去前厅候着。”妇人合上镜子不再看内里的人。
她这平生也快到了绝顶,人生的悲欢聚散,酸甜苦辣磨炼了她,她不晓得她的平生是为何而活,意义安在,一阵怠倦感囊括而来。
“梳洗吧。”老夫人摆摆手淡淡道。
“回老夫人,青姑姑今早出门采买去了。”小丫环蹲了蹲身回话,内心有些忐忑。
带上门,紫霞松了口气,老夫人公然严肃甚重,明天是她第一日当值,可谓是提心吊胆,老夫人在外名声虽狠辣,但是对下人的月银非常丰富,如果不犯了大错一个月的月银是其别人家比不上的,这也是老夫人狠辣名声在外,但是想来府里做工的人仍然很多。
床上的闭着眼的老妇人已过六旬,满头华发,戴着着玄色底纹上绣着祥云的抹额,神采爬满了光阴的陈迹,就像浅显人家的主母亲热驯良。
“是。”
“老夫人。”小丫头回声道。
“老夫人,陈管事到了”门外谨慎翼翼的声音传来。
碰上冰冷的床幔,紫霞的手抖了抖,随即规复平静,拉开床幔垂着眉眼服侍老夫人换衣。
“是”紫霞提着的心终究放了下来。
“老夫人,该起了。”小丫环抬高声音唤道,声音略颤,垂放在两侧的手的拽了拽衣摆。
“叮咛下去,不准给少爷送炊事。”冷冽的声音似冰刀子般,吓的紫霞一个寒噤。
“是”
“少爷呢?”老妇人的声音再次传来,紫霞吓的几乎摔了手中的瓷盆。
梳洗过后,老夫人在丫环的搀扶下前去前厅,一名三四十岁的庄稼男人正悄悄的等待多时,看到老妇人来了,赶紧起家行了个礼。
“去把陈管事唤来。”妇人淡淡道。
“嗯,青叶呢?”清冽的声音透过幔帐传来。
这景老夫人手腕狠辣,做错事的下人轻则赶出府,重则抽鞭子,那鞭子竟是带刺的刺条沾上盐水专抽人软处的,故而这府里的下人都战战兢兢,怕惹的老夫人不快,被赶出府也就罢了,如果被抽上几鞭子得疗养几个月,小丫环打了个激灵,头垂的更低的。
昨日,老夫人叮咛府里的小厮把少爷抓了返来,跪在书房严加看管,也不晓得老夫人该如何,加快法度,紫霞把老夫人的话传下去了。
“来人。”妇人靠着软枕半响唤道。
“是,老夫人。”紫霞微颤。
老妇人抚了府脸,手指下坑坑洼洼的触感奉告她,她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