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君现在所散的粮食,乃是他们此次出行所带的赈灾粮,虽打着皇上的名义向朝堂官员汇集了很多,但比起潮州的百姓而言,却还是是杯水车薪。
而不管甚么时候,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这潮州中的百姓个个都忍饥挨饿,那么也便不会闹出甚么大乱子。但是顾沅君已经散了一部分的粮食,那么剩下的没有分到粮食的人天然就会内心不平衡。如果不能一样分给他们粮食的话,那么极有能够会引发哀鸿的动乱。
顾陌的身材是半卧着的,四周并没有能够借力的处所,是以,即便是听到孟礼那一声慌乱而短促的“三皇妃谨慎”,也难以反应过来,只能直直地向前滑去,任凭那根木头尖刺的方向直直对着他的眼睛。
然就在此时,刚才冲到最前面的一肥胖男人竟鬼鬼祟祟地怀中抱着甚么、自巷子的另一端飞也似地逃窜了。
本来松疏松散的人群像是终究闻到肉味的饿狼朝着前面集合而来,每小我的眼睛里都冒着绿光。饿疯了的人,常常甚么都无能出来!固然孟礼所寻的这一名老车夫经历丰富,却毕竟也没法阻挡住乌泱泱往这边挤过来的哀鸿百姓。
目睹场面就要失控,顾陌下了马车,径直朝着顾沅君的方向挤去。
孟礼忙试图安抚民情,扯着嗓子喊道:“诸位沉着一点,鄙人乃是本地的孟巡抚孟礼。此马车中,乃是朝堂派来赈灾的三皇子周韫,如果冲撞了朱紫,只怕朝堂会降下非难。到当时,只怕我潮州会真正无有倚仗。”
马车一起裹挟着向前,直到被甩到顾沅君散粮的店铺前,才堪堪停下。而马车车厢早已四分五裂,暴露马车内的三人。
有眼尖的人瞧见了,顿时不管不顾地大吼了一句:“顾二公子还在散粮!快去,不然粮食就要散完了!”
待到了顾沅君的面前,顾陌毫不顾恤地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眼眸冰冷:“给我滚进屋去,没有号令,不得出来。不然父亲不在,我一样有权清算了你。”
人群中起哄肇事的人走了,加上孟礼在一旁保持次序,场面毕竟是稳定了下来。
顾陌下认识地闭上眼,但下一秒感遭到的却并不是眼睛传来的疼痛,而是一种温热的、稍显坚固的触感。
如果一一散粮的话,赈灾用的银两还没有下落,他们所带过来的粮食底子顶不了甚么用。
那匹老马本是脾气和顺,现在却受了惊,高低垂起双蹄,在人群中慌不择路地乱踢着、踩着、跑着,一时之间,死伤无数。
那男人嘴角都溢出了鲜血,只是双手还在地上徒劳无功地将他那被踩踏得乌黑的白面收拢到了一起:“我的面,我的面,都是我的・・・・・・”终究却还是只能不甘心肠闭上了双眼。
那马车时而向左面倾斜,时而向右,木制的车厢收回纤细的“咔擦”声,像是有力支撑。而顾陌也跟着左摇右晃,时而肩膀重重地撞上车厢,时而后脑勺不成制止地触碰到木板上,撞出好大的一个包,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