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知他在将军府做过特工,点头信了,重新闭上嘴,静待猎物呈现。
乌云蔽月,黑夜如墨般浓厚,袒护了暗藏于密林当中的几道身影。
趴伏于木榻上的女人衣衫残破,浑身染血,左肩靠近心口的位置中了一箭,左臂也中了一支断箭,惨不忍睹。
被唤作“樊哥”的人叫樊玉,原是安插在将军府通报动静的特工,任务是从单逸尘那儿知悉大南军的起兵时候,以便提早做好筹办。但返来的樊玉同时带来了另一则动静――单将军金屋藏娇,并建议他的头领将那位娇女人劫来,以作威胁单逸尘的利器。
那夜的大雨,冲刷了各处的鲜血,却没法洗净他接受的恨意。
单逸尘似有所觉,然得空顾及,几个兵士瞥见将军返来了,立马放行,随即瞥见背面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手里握着一张弓,跌跌撞撞走出密林。
阮墨在马背上颠得七荤八素,一起紧闭着眼抱紧男人的腰,俄然一道极其刺耳的声音划过耳畔,她微微一睁眼,却见又一道锋利的银光一闪而过,与她的鼻尖几近相擦而过。
“是……是!”
然对方有备而来,现身的仇敌越来越多,他不但要护住身先人,还需对付对方的进犯,分|身乏术。如此遁藏并非良策,终究只会拖死两人,他当机立断,腾身跃起,一脚狠踹上马屁,待马儿嘶鸣着带人疾走而去,立即拔剑出鞘,回身迎击欺身而来的仇敌。
一室喧闹。
而单逸尘,就是他们等待的那只兔。
可她压根儿未曾苛求过他来救她……乃至,在危急关头,为他挡下了重重的两箭。
本来,她已在贰心上刻下印记。
他立下大功,头领看重他,便让他全责安排此事。
随即十数人敏捷分分开来,此中三人搭上弓箭,其他人手按长剑,别离藏身树后。
她曾为他夜夜操琴,她曾对他笑靥如花。
他速战持久处理那些兵士后,使轻功赶上来,稳稳落在马背上,阮墨也自但是然放手抱上他的腰,身下的马儿半步未停,还是疾走不止。
另一方俄然传来一声低喊,全数人屏气凝神,悄悄听着,公然闻声了愈发靠近的马蹄声。
就连今晚,他大可领兵偷袭敌虎帐区,将阮墨毫发无损救出来。
“放!”
泥灰、血迹、汗水……
她骂过他混蛋,她也在恶梦时依靠过他。
鼻间飘来淡淡的血腥味,指尖触及之处亦有光滑黏稠之感,她晓得他必定负伤了,可现在,除了冒死赶回他们的阵营,根本分不出一刻来措置,不然若再有追兵赶上,结果只会更糟。
没有麻药,他们不敢冒然拔箭,只得临时为她止血,又喂她服下金贵的保命丹,忙活了一个多时候,才满头盗汗地退出营帐。
他伤势不轻,再中箭,恐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