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站起家来，走过石桌边，缓缓跪在一脸惊诧的云昭仪跟前，声音沉寂：“儿臣不孝，没法守得对母妃的承诺，不但未能在您跟前尽孝，本身亦遭萧景所杀。我死不瞑目，上天仁慈，竟予了我重回人间的机遇，让我得以了偿此债。”

萧绎回身看向她，眸色沉寂，面无神采。

“不知情？”章和帝冷冷反复道。

最后在一名宫女身上搜出荷包。

莫非，另有隐情……

本来的骇怪绝望被李皇后一打岔，他倒是发觉出丝丝不对劲来了。

身后再一次响起女人们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低声细语，她恍若未闻，等待那人的发落。

有一瞬，她觉得本身瞥见的，是早已生得高大矗立的儿子，不由无法地笑了笑，迩来歇息得实在不好，总呈现此种臆想般的错觉。

“是……娘娘。”

攥紧袖口的指尖节节发白，阴狠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瑜贵妃唤了宜秋一声，低声叮咛：“明日一早，请沈太医过来一趟。”

“云昭仪，为何跪朕？”龙椅上的男人一发话，底下叽叽喳喳的宫妃们顿时温馨下来。

“奴婢该死！”宜春被两个寺人架着丢到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地上叩首，“奴婢眼瞧着昭仪娘娘腰间的荷包绣有金丝，一时起了贪念，才偷了欲占为己有……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他话中的寒意令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垂下的双眸往龙靴旁那双绣花高缦鞋，宽袖内的拳头紧攥，施施然跪在他跟前：“如宜春所言，臣妾并不知情，望皇上明察。”

世人低声群情纷繁，神采变幻不定，唯有瑜贵妃、淑妃及李皇后神情如常，静观其变。

她对云婧柔尚算体味，这个表妹的性子，真与和顺仁慈的小绵羊无甚不同，若非她一起护着她，替她挡去很多费事，决然走不到本日。

沉稳，冷酷，带着不甘与不舍，远走秦阳。

上回丽秀士一事，本与她毫无干系，李皇后硬是牵涉到她身上，本身占了便宜还看不得别人好过。

云昭仪微微讶异，接过来饮了两小口，搁在桌面上：“绎儿……是有事与母妃说吗？”

云昭仪早已泪流满面，他朝母妃深深一拜，轻声道：“母妃，绎儿返来了。”

章和帝缓缓走上高台，坐于龙椅之上，李皇后尾随厥后端坐一侧，俯视下首打扮得花枝招展，连续入坐的众位宫妃。

“贱人！该死的李钰！”瑜贵妃扬手挥下一个彩绘精美的瓷瓶，怒不成遏地谩骂这个一回又一回坏她事儿的女人。

“臣妾忽视，未有为皇上筹办赠礼，请皇上恕罪。”云昭仪垂首，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令在场的每一人都听得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