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甚么？皇上还在里头，从速出来救驾啊！”

萧绎向来不将公事讲予她听，免得她多担忧，将浇壶置于墙脚的木台之上：“差未几了。”

是夜，子时三刻。

初春渐暖，楚长歌未披大氅，在外头枯站甚久，到底是感染了些许寒气。

楚长歌只觉心下一寒，垂下头，沉声应道：“……是。”

寺人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短促的脚步声来去仓促，很快便添了一把椅子。

合上奏折，楚长歌如有所思：“臣听闻韩王克日大兴裁军之事，这些人马怕便是被淘汰的兵士罢？”

“措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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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为了紧紧掌控兵权，将禁卫军四军的原将领来了番大洗牌，雷厉流行，众臣很有微词而不敢言，恐怕惹了这位小祖宗不快，无辜丢了乌纱帽。

“蓝渊，本王此回要你做的事，稍有不慎，恐有性命之忧。”

只许成，不准败。

肃除异己，汲引新人，萧景急欲培养本身的亲信，稳坐龙椅之心昭然若揭，岂容得下有人在本身眼皮子底下独掌大权，作威作福，即便此人是他的亲外祖父。

这可踩着萧景的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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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渊垂首，声平如水：“部属的命为王爷所救，为王爷赴死亦在所不吝。”

若皇上思疑建立，则韩王打着淘汰军队的幌子，将兵士乔装安插在数座城内，乃至连太守都换成他的人……一旦起事，从内部节制，比从外攻占，耗损更小，胜算也更大，这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萧景放下书卷，揉着眉心，双眼似怠倦地闭起，叫人看不见里头的半分情感。

然皇上既已猜忌，却按兵不动，不敢打草惊蛇，只怕是，缺了证据。

韩王？

“好好好……”

此中天然有萧绎早早设下的暗人，毕竟他据上一世的影象知悉此事，已提早做了筹办。

临行前日，萧绎回到秦阳王府内，将蓝渊召至跟前来问话。

当年身板肥胖的少年已然长大了很多，健壮矗立，无甚神采的面庞却还是与他非常相像，几近未有涓滴窜改。

楚长歌垂首答道：“亥时了。皇上可要移驾？”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忽而一阵冷风吹过，严大人狠狠打了个寒噤，一抬头却瞥见远远的一束火光划过乌黑夜空，直直落入营区当中。

其别人皆退下去了，独留徐公公于跟前斟茶。

“据回报，酉时摆布有人分开营帐下山，前去郁南城，近戌时返回。”楚长歌向来不把推论当作定论，只把探子所说复述一遍。

客岁夏更宣布裁军，来由是迩来边疆安宁，大部分兵士不能尽其用，又难以立室，倒不如择成心者放了军籍，另谋前程。

“臣已派人监督，筹算事成后再措置，以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