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只属于我跟爸爸的将来。
“是你们逼我的。”
方宜臻闭上眼,舌尖血的气味如此浓烈,全部天下仿佛都没有了声气。半晌后,他轻声说:“好。”
江亭眼中最后一丝亮光也消逝了,他脸侧肌肉抽动了一下,然后嘴角缓缓咧开,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缩小,直至针尖样。
好难受,空了一块的胸口,痛的让他浑身颤抖。
方宜臻大汗淋漓,恍忽间想,他都快被顶坏了,江亭如何还没好?
“罗行,你不要管我了,”方宜臻奇特地沉着,“三年前我已经错过一次了,此次,不管如何都不会再走错了。”
“对,我引来了丧尸潮,人类总部早就在我的把握当中了,我要人类死绝,只是一念之间。”
他走在血滩上,仿佛踩在艳红的红地毯上,法度轻松而迟缓,直到他走到跟前,方宜臻才发明本身竟然没有力量站起来。
“都去死吧。”
方宜臻猝不及防地在罗行脸上狠狠地揍了一拳,罗行偏了偏头,半长的发丝粉饰住了他的眼,方宜臻只能看到他的嘴唇颤了颤,那种脆弱的、无助的、茫然的神情,仿佛刚出世的婴儿。
认识完整分开后,江亭抱着逐步冰冷生硬的躯体,就像之前一样,密切地贴着对方的脸颊磨蹭着。
上百个异能者就在他面前,浑身收缩抽搐,眸子暴突,血肉就像鼓胀的皮球一样,撑爆了皮肤,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天国恶鬼吧……?
不晓得过了多久,数不清了,终究到了方宜臻能在一个天下逗留的最长时候。
他笑地很安静,但那眼底却藏着一丝几不成查的惶然无措,仿佛深深地惊骇着在爸爸的眼中看到嫌恶与惊骇。犹似当年阿谁纯真无辜的少年。
罗行转头,急怒道:“……传授!”
江亭缓缓地在他面前半蹲下,掐住他的下巴,慎重当真地吻了上去:“爸爸,再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你们――都给我下天国去吧,”他笑了起来:“别毛病我啊。”
“爸爸,我不想如许的,这是他们逼的。”他低低叹了口气,深深地缠吻着方宜臻发凉的唇舌。
能在这还飘着烟灰的废墟中,在还温热的同类鲜血上不顾统统地胶葛,是妖怪吧?
方宜臻仰躺着,目光落在坍塌以后暴露来的灰白日空。
他不晓得该如何跟江亭告别,最好叹了口气,说道:“你要好好的。”
爸爸、爸爸,你会走吗?要分开我了吗?不要……不要丢下我了。
江亭抱着他的手猝然收紧。
偶尔有几只黑鸟掠过天涯,然后落在这一片残垣断壁之上,歪着脑袋看这两个在无数的血肉当中猖獗交缠的人。
天空很浑浊,天光洒在他们两个的身上,汗水也闪着粼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