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这真的是一场梦吧。因为贰心底太深的执念,而生出的怪诞一梦。
听到她低低响起的声音,大厅里的身影霍然顿住。
宋琅立即谨慎罢手,朱红雀鸟重新化为一片纸张,倏然飘落。
手腕一转,剑势陡收。宋琅利落将剑挽回收起,她微喘了一下气,用手背拭去额头上的汗滴。这一停,她就瞥见阳台上站了不知多久,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兰维和莱珀。
当时宋琅就将手一按,紧紧压住翻过来的纸张,回绝了两人的要求。
她在他背后解结解得当真,阿穹却感觉心底被她用手打了无数个解不开的结。
“好吧,不看就不看。”兰维收回金属球体仪,回身的刹时趁她松弛,快速抽出了一张纸。
心下安宁的宋琅,更是毫无顾忌地修炼起内力。但是阴阳术却分歧,宋琅都是在深夜里背着世人修炼的,为了粉饰,白日的时候,她还不得不故作姿势,端坐在桌前写起羊毫字。
将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擦干以后,宋琅捧着他乱成一团的发丝,眼中可贵划过一缕难堪――
因而她放下毛巾,用手指将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梳顺,碰到打结的处所,她便停下行动,用指腹将打结的发丝团悄悄柔柔地捻松后,才靠近头,耐烦至极地解开。
柔嫩的、带着她的味道的毛巾,隔着毛巾在他头上乱揉的轻柔力道,偶尔偶然碰到他耳朵的手,另有身周氤氲着的、分歧于他天生冰冷体温的热度,都让他现在恍若身处梦境当中……
莫非他的意义,是要让她给他顺尾?
宋琅沉默了一阵,扭头,开口:“滚。”
她扶着楼梯的雕栏,眯起眼,看清了楼下在夜色里蜿蜒行走的半蛇男人,顿了顿,她用极轻的气音迷惑唤道:“阿穹?”
过了好久,阿穹才像是俄然想起了甚么似的,忽地将本身的尾巴翘起,送到她柔嫩的掌心。
但是……感受好舒畅啊……
“琅姐姐,谨慎烫手,都让我帮你拿着吧。”莱珀脆生生的声音远远传来。
宋琅披了睡袍,往房外走出,滴水声是从楼下的大厅里传来的。
她哈腰探身,对着楼下繁忙的身影,轻声让步道:“算了,阿穹,你随我上来吧。”
宋琅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真的?快让我看看他的照片。”
为了便利练剑,宋琅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剑招发挥间,行动轻灵仿佛流风回雪,那一束长而直的乌发也跟着她的行动,不竭向脸颊和颈侧飞扬甩落,飒爽而明朗,但她练剑的神态又分外端庄沉穆,是以更显得非常美好……
“噗――”刹时喷饭的莱珀。
阿穹回过甚,看向站在高处楼梯的女子,眼里缓慢划过一抹惶然与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