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天,村里的人见有车马家眷进了李家的大门,纷繁扬扬仿佛有很多人。大师都思疑李家宅子并不大,如何住得下这么多人?有的来问李公子,李却一点也不晓得这回事。回家看了看,并没任何迹象和动静。
到了天亮,顾生奉告了他母亲,母子两人只要感慨罢了。三年后,顾生公然死了。他的儿子十八岁就中了进士,奉侍祖母,直到送终。
顾母回到家里,与儿子说了这统统,内心都悄悄感觉奇特。到了夜里,便把婴儿抱归去了。又过了几天,半夜半夜时,女子俄然推开顾生的门出去,手里提着一个皮口袋,笑着对顾生说:“我的大事已办完了,今后我们就别离了。”顾生急着问是甚么启事,女子说:“你帮我奉侍母亲的恩德,我一时一刻不会健忘。之前我曾对你说过‘可一而不成二’,是说酬谢你的恩典不在于与你同居,而是因你家贫不能娶妻,想给你留下后代根苗。本来但愿一次就能有身,谁知又来了月经,以是破戒又与你同房了一次。本日既已酬谢了你的大恩大德,我的苦衷也已了结了,没有甚么遗憾了!”顾生问:“皮袋中是甚么东西?”答复说:“仇敌的头。”翻开一看,血肉恍惚。顾生非常惶恐,细问启事。女子说:“畴昔一向没有与你说,就是因为事情奥妙,怕泄漏了风声。明天大事已经胜利,无妨奉告你。我本是浙江人,父亲官居司马,为仇敌谗谄,被抄斩满门。我背着母亲逃了出来,隐姓埋名三年了。之以是没有当即报仇,就是因为有老母活着。厥后老母归天,却又有一婴儿在肚内,是以又推迟了一些时候。那些夜晚我没在家,是去探探仇敌家的门路和流派,怕不熟,出了失误。”说罢,就出了顾生房门,转头又叮嘱说:“我所生的孩子,你要好好的养着。你福薄且没有多少寿限,这个孩子能够给你光宗耀祖。夜已深了,不要轰动老母亲,我走了。”顾生心甚苦楚,正想问她到那里去,女子身子一闪,像电光一亮,就不见了。顾生呆呆地站在那边像木头一样,一向过了好久好久。
一天早晨,顾生正一小我坐在屋里,女子俄然来了,笑着说:“我与你情缘未断,这岂不是天意!”顾生欢畅得不得了,仓猝把女子抱在怀里。俄然听到有脚步声,两人惶恐地起来,就见少年排闼出去。顾生惊问:“你要干甚么?”少年笑着说:“我来看纯洁的人呀!”又望着女子说:“明天不怪我了!”女子柳眉倒竖、脸面发红,一句话不说,仓猝翻开上衣,暴露一个皮郛,顺手抽出一把匕首,闪闪发光。少年一见,吓得拔腿就跑,女子追出门外,四下一看,不见踪迹。她把匕首往空中一抛,嘎嘎有声,一道亮光像长虹一样,接着就有一件东西“扑”地落在地上。顾生仓猝用蜡烛一照,见是一只白狐,已经身首两处了,他大惊失容。女子说:“这就是你恋着的好朋友!我本来想饶了它,谁知他恰好不想活!”便收了匕首放在鞘里。顾生又拉女子进屋,女子说:“刚才让妖精来扫了兴,请等明晚吧!”说罢出门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