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把玩着簪子的少年抬眼,却不看程祈元,眸光微微起了颠簸,望向程祈宁,像是只在同程祈宁讲着话:“唐尧。”
安国公府老太君与程祈宁的祖母干系很好,几近能穿同一条裤子,唐尧生辰与程祈宁附近,只大程祈宁半个月,俩老太太一合计,给他们一起办了抓阄宴。
程祈宁皱了皱眉,没答话。
大哥肖父多些,二哥肖母多些,两人也都是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俊朗少年。
唯有那句“念念”,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程祈宁与程祈君皆愣了愣。
都城有六公二十六侯,像是旁的,他们就没记着。
只是搭在她腰上的手像是黏住了一样,始终没拿开。
唐尧超越了大半张桌子,真的是用吃奶的劲抱住了她,像是抱住了人间最宝贝的玩意儿,死活不放手。
面前此人既知她小字,想来是程家挚交。
倒是生就一副极好的样貌。
大抵不是匪贼。
金片贴绣抹额,红色倭缎褂,这身打扮,是茶馆下站着的那人。
虽说还是十三四岁,脸颊上带着点婴儿肥,比起唐尧宿世曾经见过的她再长大些、入宫以后,那张美到让后宫百花都黯然失容的脸还差了点,却足以让唐尧迷了眼。
程祈元一样五味杂陈。
而她母亲与她父亲青梅竹马,亦生得国色天香,娇媚动听。
不过程祈宁与程祈元能记着唐尧,倒不是因为唐尧显赫的出身。
程祈宁小手握住了簪子。
他但愿她能记得他。
念念是程祈宁的小字,最开端她的小字并不叫“念念”,“念念”还是她分开都城时老祖母为她改的名字。
话未几说,先动手为强。
程祈元看了眼程祈宁,见她安然无恙,放心了些,对此人拱手,感激道:“本日之事,多谢公子脱手互助。不知公子名姓?”
有备而来,更是可骇。
此人一笑,眸子便弯似新月,结白的小虎牙若隐若现,更衬得五官活泼新鲜非常,端倪间格外和顺。
能记着唐尧,还是因为唐尧与程祈宁幼年时,一起办的那场满岁抓阄宴。
唐尧想到这里,端倪黯然了很多。
唐尧没错过程祈宁任何纤细的神采窜改。
特别是那双眼睛,眸光清澈仿佛一泓清泉,唐尧还记得宿世所见她笑起来的模样有多美,眸底波光粼粼,美得撩民气弦。
老祖母如许做,是为了让她晓得,就算她不在都城,她也一向顾虑着她。
她还记得他。
现在一见,当年的胖小子已经成了芝兰玉树的少年,还是帮他们打退了匪贼的仇人。
程祈宁也是见过世面的,面前此人的皮郛并不能勾引了她。
她又返来了。
安国公世子唐尧,安国公府的一根独苗苗。
不过印象仿佛不太好……
程祈宁这才发明,他的左眼底卧了点极浅极浅的泪痣,因着程祈宁现在离他那张俊脸格外近,才留意到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