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他妈。”屠卫国擦了把脸上的汗珠,又抹了抹桌上的水渍,颤巍巍地点头道:“我实在查抄过了,我、我得了绝症,怕、怕跟你过不了几天儿了。”
杨峰?路虎?几千万资产?
“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晓得?再说了,这大早晨的,喝完了就睡觉,多喝点怕个啥。”屠卫国瞪了高凤兰一眼,对屠洋笑道:“别听你妈的,再给我来点儿。”
“你别抢,听我说。”高凤兰用力把酒桶按在桌子上,“我又没说酒不好。杨建军帮洋儿转了学,我们得拿点东西感谢人家吧?咱家的土鸡蛋、白面、棒子面说白了太寒伧了。杨建军跟你一样爱喝酒,我们把这酒给他送畴昔?”
屠卫国拿起茶撒缸,抿了一口,跟着又咽了一大口,拍了拍桌子,感慨道:“真是神了,按说是新酿出来的,但是感受比十年、二十年的陈酿都要好太多了。那感受真是没法描述,现在你奉告我,这是王母娘娘的美酒玉液,我都信!”
屠洋挖了一碗米饭,送到屠卫国面前。
屠卫国唇嘴贴在酒杯边,深深一啜,吱溜一声,八钱杯倾刻见底。
“你等下!”高凤兰一把抓住酒桶,“这酒真有这么好?”
“什、甚么?你说甚么!”高凤兰一下子跳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丈夫,“你说什、甚么绝症?你甚么时候去查抄的,我如何不晓得!你去得是甚么病院,是不是他们给看错了!”
“散装?”屠卫国一把把酒桶拿过来,“人不成貌相,海水不成斗量。就这酒,拿十瓶茅台我都不换!”一边说着,嘟嘟向缸子里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