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她耳边低声唤她，一声声陛下，让她渐渐的复苏过来，本来她已不再是畴前的凤瑾，这里没有白晔，也没有追杀她围捕她的阴使和神佛。

凤瑾怔了怔，随即勾唇一笑，“好啊。”

“那整座皇宫可有掌事的人？”

她并未像那些哀伤的女子那样梨花带雨，楚楚不幸，就连之前擦拭眼泪，也转过脸去，背对着他，不肯让他瞥见，再回过甚来，神采安静，貌似甚么都未曾产生过，但知名就是能感遭到她心中浓烈的哀伤和苦涩。

绿衣揉着脖子，迷迷瞪瞪的走了出去，瞥见凤瑾躺在龙床上，猜疑的问道，“陛下，您沐浴好了？方才奴婢本来想出去奉侍您的，可不知如何的，后脖子一痛，奴婢就晕畴昔了。”

“你一向守在内里？”

“这一夜可真长啊……”

可他没有问，他想起她在梦里不断的堕泪，不断的叫着一个名字，不断的问为甚么。

绿衣等了一会，也不见凤瑾说甚么，便合上了眼皮。

“陛下，陛下……”

“绿衣！”

绿衣还没醒，想来她在梦中收回的诘责声并不太大，知名却闻声了。

白晔始终没有给出解释，他就眼睁睁看着她堕入执念当中没法自拔，终成疯魔。

绿衣的小脸快速红了，犹踌躇豫的说道，“相爷在这过夜的时候，是不要人守夜的，相爷不在的时候，是快意姑姑，平时陛下很倚重快意姑姑的，平常糊口都是快意姑姑奉侍，不过也是奇特了，今早晨快意姑姑俄然就不见了。”

知名低头看去，借着外室从帷帐穿透出去的温和暗黄的光，那只手白如雪，柔腻如凝脂，纤长如葱尖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角，仿佛揪着一根拯救稻草。

如果快意真的是裴琇的人，毒杀她的事，裴琇绝对脱不了干系！

他沉默的望着她，那双眼睛通俗阴暗，点点光芒如流火普通若隐若现的腾跃，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却始终冷静不言。

可他杀了原主，又有甚么好处？他到哪再找一个这么听话的棋子？

知名只晓得女皇的身材里大抵换了人，或许这世上真有借尸还魂的事，但他不晓得她本来是谁，有着甚么样的过往，甚么样的故事。

凤瑾眸光冷了冷，她到底是谁的人？裴琇的吗？以裴琇对原主的掌控程度，会听任别人的棋子贴身奉侍原主吗？

知名心中一动，看向凤瑾，只见她双眼睁得大大的，目光怅惘，不知想起了甚么。

知名低声问道，凤瑾久久没有答复，知名不由得惊奇的看向她，却发明她已经合上眼皮，仿佛堕入了甜睡。

知名收回目光，垂下视线，低低说了声‘好’。

他只是感受有些遗憾，为甚么遗憾，他也不懂。

凤瑾很想问问他，为甚么每次都不走门，非要跳窗？还每次跳了以后，都不给她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