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恐怕不是醉了吧？本公这便差人给先生端醒酒汤来。”沐朝辅道。

阿沅看了看桌上的米线，才又想起问道：“你如何看出那人不是真的摊主？”

话音刚落，一个盘跚的身影便自不远处慢悠悠地向他们走来。阿沅定睛一看，来人恰是摊主老妪。因而警悟地盯着对方。

阿沅闻言一时候未反应过来莲踪所言之意，便愣愣地也看向了那老妪。不对，这不是先前她所见的阿谁老妪，虽是一样的脸，但那眼神毫不是本来慈爱的老妇人。

莲踪眼波流转自上座两人处悠悠敛回，面上带着笑将阿沅揽起。

阿沅看着莲踪，心下此番才明白过来。先前那假扮老妪的人如果在他们的吃食里下了不洁净的东西，让他们是以丧命，那官府也只会查到这个老妪身上。

“枉害性命之徒，留不得。”莲踪笑着淡道。

簪花节的热烈一向持续到夜深之时方才垂垂安静下来，路边发卖鲜花的小贩越来越少，阿沅跟着莲踪下了小舟散着步一起来到那卖米线老妪的摊子，选了个略微避风的位子坐下。

“本来先生技艺竟如此高强？”阿沅忽而想起那日她打劫他车队的景象，却本来他并非任人宰割的小羊羔，人家只是深藏不露罢了。转念一想，那虎牙寨劫走他时他又为何完整不抵挡呢？

“先生，方才那舞姬跌倒时我仿佛看到她后颈处有个奇特的文身，看上去同荼坊主所说的环境类似。”阿沅抬高声道。

“糟了，那摊主老婆婆……”

那老妪模样的人突地森然一笑，袖子里钻出了一条通体猩红、小指粗的蛇来。

桌上酒杯被碰倒并不敷以惹人重视，一旁的婢女见状立马谙练地用一方帕子敏捷把酒擦干，又替沐朝弼新斟了一杯。

酒过三巡，正在发楞的阿沅感遭到本技艺里的酒壶被人拿了去，这才晃过神来。一转头便见莲踪一双眼不知何时晕开了一抹迷离之色，媚眼如丝似醉非醉。

莲踪似是看出了阿沅所想，并未多做解释，只垂眼看着两碗米线道：“可惜了一碗好汤。”

莲踪的笛声在阿沅耳畔响起，不知怎的竟让她有种被安抚的感受。她有些但愿这小舟慢一些、再慢一些，好让她能在登岸之后果着他的笛声能更放心些。

本来他方才真的是装醉，阿沅如是想着，摸了摸眼角边一手杵着腮看着月色里莲踪的背影。

老妪行至他们面前，笑着道：“公子，女人，明天吃得可好？”

莲踪轻笑，走畴昔切了肉撒了鲜花和草芽，把汤碗端到了桌上。

啪嗒！春宵一刻这四个字吴章说得极其小声，可话音一落，下座沐朝弼桌上的酒杯却被他衣袖不谨慎刮倒了，红色的雕梅酒撒了出来，如同一滩新奇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