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道:“我随便住那里都行。”
知秀踌躇了一下,她在帝都底子就没有熟谙的人,独一的朋友也就只要左骄阳了。她想了想只好道:“他姓左,叫左骄阳。至于他的住处……”她点头道,“我也不晓得。”
顾王氏这才想起这个阿桑的本事,连孙阎王都惊骇,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虚道:“没,没甚么。我赶着出门,先走啦。”
青禾也站在知秀身边,闻言顿时不忿,待要开口,却见知秀转头叫了一声“阿桑”。阿桑便从屋子里走出来。
大婶也不很好听,但总归比奶奶要强一些,顾王氏不在这称呼上纠结,问道:“是谁让你住西厢的?”
青禾道:“您是少爷,如何能随便呢。”
印子钱就是高利贷,帝都龙蛇稠浊,固然是首善之都,也更是藏污纳垢之所。银顾瑞林此前就因赌债败光了祖产,信誉不好,本来的朋友都不肯意乞贷给他,他被赌债逼得急了。便向素有孙阎王之称的孙二爷借了印子钱。
阿桑也来帮手,三人很敏捷地将屋子清算好了。
她将盒子放在身边。又咳嗽了两声,对阿桑道:“孩子,你搬个凳子过来坐这儿。跟我说说你寄父的事儿。”
顾王氏道:“我不喜好跟陌生人住一起,你换个处所住去。”
顾氏接过来,将盒子翻开,见里头分高低两层,上层是几本帐本,她翻了两下,便大略晓得贾老爷在堕天府做的都是甚么买卖了。拿开上层一屉,暴露上面一层,竟是一叠的银票,是轩辕朝第一钱庄汇通钱庄发行的。便笑了笑。道:“他倒是有本领。”
顾氏道:“你的朋友叫甚么名字,住在那里?”
知秀道:“我既然叫夫人一声婶子,夫人就别把我当外人,贾老爷死前叮嘱我那么多话,我既然承诺了他,总归是要做到的。”
知秀也感觉只能如此,便道:“那我就叨扰夫人了。”
知秀指着门口的一个石墩子,道:“这墩子挡着路了,你帮我搬开吧。”
听了这话,知秀这才想起,说了半天,她还没说闲事呢。
青禾一愣,看了一下阿桑,想了想道:“糟糕,前头的院子都叫他们兼并了,一间空屋子都不留。”
知秀道:“他,他应当不是平凡人家的后辈……”
顾王氏公然神采一变道:“甚么奶奶!我还不到五十呢!”
“不过他只会打赌,一点儿没把酒楼的运营放在心上,那杨氏、顾家栋等人也是一味地吃喝玩乐,到了上个月,顾瑞林被赌债逼上门,不得已终究借起了印子钱。”
知秀也点头道:“不直接。”
知秀和阿桑等着青禾奉侍她睡下,才退出阁房。
她说的时候,手却没分开阿桑的胳膊,反而拍着他的肱二头肌,收回健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