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生站在那丫头前面，哼了一声：“还不去给人家赔罪报歉，把人家衣裳都淋湿了，快去拿一件洁净的，人家蜜斯可贵出门一趟，冻病了如何才好。”

那丫头将铜盆搁在地上，连连自打嘴巴，“瞧我这笨手笨脚的，连盆水都泼不好，怎的还泼到人了呢？不过也难怪，这半夜半夜的，哪家的端庄蜜斯不在房里睡觉，偏要跑到一楼去了，真真是教人费解。”

宋云衣有些讷讷，“那......那你的相公呢，你有了身孕，他在那里？”

我点头，“那厥后呢？”

她瞧见我，嘴唇颤抖，“不......不是如许的，我只是......”

到了夜里，又闻声堂中熙攘喧华，我在困顿中展开眼睛，发明苏幕不在，摸黑寻出去，瞧见水云生的阿谁丫环泼了宋云衣一身水，笑声咯咯的，“哎呦，这像是楼上的那位蜜斯啊，如何鄙人头站着，我不觉意将洗脚水泼下来，怎的还泼到蜜斯身上了，真是罪恶呀！”

她笑，“你如何了？”

我突然冷下来的调子，宋云衣急红了脸，“明月，你如何了，你先放开我，先放开我好吗？”

她不过一个柔弱女子，我手上用力，她便被我挟制住，我声音沉沉，“不要动，你如勇敢动一下，我杀了你。”

我又看那丫头，“你常日倒水是往楼梯下头倒的？为何不能往窗外倒？窗外就是江，楼梯里漫水，浸坏了木头如何办？”

看热烈的人都‘哧哧’笑起来，宋云衣也抿着嘴唇笑了，我朝外头一看，仿佛瞥见了一晃而过的苏幕。

我昂首看她，“女人生得貌美，为何心中不能宽宥一些，为着白日里的一些小事，半夜还要再闹一场，现在出了气，心中可好受？”

我内心真是沉重得很，她竟如许苦中作乐，我问她，“你本来姓甚么？”

我安抚她，“无事，上去换身衣裳，无事的。”

我摇点头，“你说错了，我没有有身，医书上说的不准，底子就不准的。”

宋云衣推开房门，我站在门口，她拉我的手，“来，出去吧。”

她夸奖我，“海上生明月，看你端倪皎皎，果然如那天上的明月。”

宋云衣倒了一杯茶给我，“甚么宋女人，不过是虚当了一个名头罢了，我本来也不是姓宋的。”

我拍桌子起家，“你本身都泥菩萨过江，还管别人的事？我看你先把你那两个婆子管好，省的她们将你卖了都不晓得。”

“我并不是甚么大师闺秀，我只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子，我爹本来是镇上的秀才，在书院里教书。厥后有人来我家提亲，说是给宋家嫡派子做填房，我爹本来也非常踌躇，填房虽说比做妾要好，但毕竟也不但彩。我爹着人去探听，那宋家的公子果然是与宋国舅沾亲带故的，只是旧年死了老婆，又想续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