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灯点开。”

我爹转过甚来，端倪间竟然没有忧愁，我问他：“爹要去那里？”

叶少兰捏我的脸，“崔蓬蓬，你替我的孩子去偿命！”

我冲她点头，她将炭盆端出去，又打了热水出去，“婢子服侍女人梳洗。”

我甩开他，“我要去找我爹，别碰我，我要去找我爹。”

寿王嗤道：“你当年不也是检校卫批示使，他莫不是想顺着你的路往上爬吧？”

“如果仙儿来讲，她必定会说本王气质结实，姓陆的更禁欲美好，话说仙儿莫非贺欢女人，不然为何不中意本王这类男人气味满溢的？”

我正要给他一个过肩摔，他却搂住我肩膀，在我耳边说：“蓬蓬，你不记得我们有过一个孩子了吗？”

落玉盯着陆青羽看了几眼，“照我看，还是陆相的样貌更胜一筹。那位叶大人，无端的阴霾了些。”

我转头去看，果然见她手里抓着一把头发，我点点头，她说：“女人还年青，没甚么迈不畴昔的坎，女人既住在了我们寿王府里，尽管放心疗养，其他的都不消理。”

我被吓出一身盗汗，“母亲”，谁在叫母亲？

放屁！我是要去找我爹，他敢这么说我，他才是真的找死。

‘嗤’，陆青羽悄悄咳嗽，落玉低头笑，“寿王爷，你莫要问我，要我说，不如等叶女人复苏的时候，你去问问她，她定能给你说个一二三出来。”

找死？

“不，不”，我想求救，我是个未嫁的女人，我那里见过甚么孩子，我崔府是没有孩子的，我爹也没有第二个孩子啊。

他恨意滔天，我猛地睁眼，展开眼睛，才见烛火将灭，外头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在园中失了魂，我跑不动了，便在廊下歇息，叶少兰穿戴第一日见他时的青袍走过来，他问我：“蓬蓬，我们的孩子呢？”

寿霸道：“你感觉他们不像吗？”

青袍男人在一侧坐下了，“鄙人竟不知王爷还记得鄙人年青时的模样，王爷真是好记性啊！”

那丫头转头，“女人另有何事。”

我缩了缩脚，在暖房里呆了半日，我的脚已经不那么红肿，只是脚底下各有两个红泡，我晓得约莫是要生出冻疮来了。那台子上还摆着寿王给我的药，我起家去拿，脚一站地，便疼得短长。我渐渐挪到那小几旁，考虑甚么时候同寿王爷告别比较合适，我还要回京一趟，我要晓得我爹埋在那里，也好替他上柱香。

我眼睛疼得想堕泪，便抬起袖子去遮眼睛，等我再睁眼时，已经瞧不清东西了。

这屋里黑漆漆的，我已经不能等闲入眠。在畴昔的很多个日子里，我都是睡不好觉的，即便沾了床，夜里也会被恶梦惊醒。我梦见我崔府的后花圃，园子里有富强的春草夏花，另有阿谁修剪花木的婆子，她老是昂首望着我笑。我亦不知她为何要对我笑，待我想问时，面前的人又成了天香，她说：“蜜斯，先生已经去了，你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