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霜华却擅解民气，温言软语数句，令得几位老爷甚是熨帖，死力推举她为花魁。

“我们蜜斯明天嗓子不舒畅，不能说话，请公子包涵。”采雪忙端着茶奉上，“凤雏”一向偏着头望着窗外，影影绰绰得看不清楚。

采雪指着撒一地的脂粉和乱作一团的衣箱，半晌挤出一句话来：“船上被偷了。”

他伏在她耳畔悄悄吹了一口气,“不如，陪我一夜良宵？”

“哼，她要做了花魁，只怕我万花楼这小庙供不起。”金不换唇色发白，她极其仇恨这支曲，像一支鞭子鞭挞她，鞭挞烙在内心的伤痛，狠狠地迸发。

“如此，那就打搅了。”林磐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落在绣床下暴露的半截男人穿的软底薄靴上。

夏月瞥了眼她道：“如果连凤雏都点不上花魁，其他就休要妄图了。”

夏月对着惊呆的世人猖獗一笑，“不美意义打搅各位雅兴，我瞧着大师都挺欢畅，我也想凑凑热烈，请大师喝一杯我酿的酒。”

她亮开嗓音，将好久以来的练习尽数表示，声音明朗，字正腔圆，又含情脉脉。

无人不被她的模样惶恐，却又感觉喉头发紧，恨不能做她口中的那杯酒，好叫她的唇亲吻本身。

“蜜斯，”采雪唤道，“你有没有惊骇过男人？”

万花楼的女人们更加卖力，团团围住老爷公子们，娇声莺语，将霜华挤出人群。

门被推开了，凤雏站在门外，“采雪？”

采雪面色惨白如雪，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凤雏言说，只伸直在角落里不断拨弄妆盒。

采雪松了口气，汗水渗入了衣背。那人收了匕首，暴露一丝笑意，“小丫头，挺聪明的。”他抚过她粉腻的脸颊，“你叫甚么名字？”

“是吗？”夏月望了望站在船舷旁看风景的凤雏道：“我看他们明天也没对她多殷勤。”

“你放心，我不是为了本身，我明天请他来，只是想奉告他，柳蜜斯在万花楼。”夏月压抑心中不快，这个男人的眼神很锋利，像把锋利的刀，令她有被剥光的感受。

结妾独守志，结君早归意。

采雪翻开了房门，却见一名宝蓝软罗长袍的公子对她一笑：“多有打搅。”

采雪吃痛，呆呆望着那人跳出船外，临跳前对她奸笑一声道：“冬梅，你是我的。”

夏月闻言，轻笑一声道：“小小花魁罢了，倒也不是甚么难事，只是得了这花魁与我又有何好处？”

凤雏听到夏月的话，眼皮淡淡拨动，懒声道：“夏月说的对，我已是昨日黄花，看厌了的，不若她新光鲜媚。”

林磐瞧了主仆二人一眼，渐渐退出了房间。

春花沉默不语，这类话她听很多，美人色衰爱驰，迟早之事，只是凤雏，她不敢去想。

她取下口中酒杯，眼波一一划过世人，渐渐倾倒那杯酒，一滴一滴落下，每落一滴，如在民气中激起潮流，潮流澎湃彭湃，令人没法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