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雏放下瓷瓶，松了放手腕，略略点头：“不错，恰是她。”

“春花，你拿着纸笔在这做甚么？莫非你要学写字不成？”桃花讽刺道。

秋云扶梯而上，走至夏月面前，“悲伤事大家有，只不过有的人最后悲伤而死，有的人则能够病愈。”

“初二。”她惭愧本身的名字，用极低的声音奉告她。

凤雏动了怒，将汤药拂到地上，“你为何要留在这里？快些走！”

凤雏边收雪边道：“你就叫采雪吧。”

秋云只淡淡一笑，“多谢你的美意，皮外伤罢了。”

她清楚记得那天凌晨，秋云光着脚踏入万花楼，晨光缕缕披在她的衣衫上，好像金纱，脸上神情高深莫测。

冬梅看了一眼呆在一旁的春花，嘲笑道：“你也想来看我的笑话？”

“采雪，你实在不必留在我这陪我死。”凤雏咳嗽连连。

直到她闻声了一个声音问她，“你衣服都湿透了。”

有天她给红女人玉萝端热水，玉萝嫌她端的水不热，将那盆热水掀翻淋在她身上，罚她不准换衣，湿着身子再去端水。

桃花见她支支吾吾半天不能成句，不耐烦摆手道，“你不必奉告我了，我才懒得管你学甚么，我只问你一件事，”

金不换推了一把她，“快出来。”又对凤雏道：“你要的就是这个丫头吗？”

夏月轻咬银牙，笑得如沐东风，“秋云女人公然有学问，不似我等，只晓得遇伤害则会避开，有伤痛就会医治，而不会有伤不治，明知山有虎方向虎山行，这类事情只要学问过人的人，才会做出如许‘明智’的事。”

她被金不换亲身领到凤雏房外，她站在门外就瞥见纱帘后的凤雏。

看到春花手里拿着笔墨，嗤笑一声，“学人写字读书？就算你写得再好，在嬷嬷眼里，你给凤雏提鞋都不配。”

她的脚下贱血，却毫不在乎，踏入大堂，每踏一步就留下一道血痕，看得春花心惊肉跳，忍不住取下绢帕要为她包扎，“你的脚……”

唯有采雪不肯拜别，凤雏出声撵她，她亦不肯，日日伴随摆布伺奉汤药。

桃花凑身畴昔，指着冬梅的房门悄声问道：“内里如何样了？”

凤雏心头一软，采雪当年刚被卖到万花楼，做小丫头服侍女人们，因为年弱力小，在万花楼备受年事大的女人们凌辱，非打即骂，她每天哭得眼睛红肿，几欲跳河。

第二年，凤雏得了重疾，大夫被人拉拢，断言她得的是感抱病，一言既出，引得世大家人自危，无人敢服侍摆布。

春花忙藏起纸笔，报以羞赧。

秋云眼波微转，阳光透过天井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笑容疏离，仿佛不再是人间女子，“说得不错，外伤易治，心伤难平，这句话想必你明白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