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够，皇上在等。”

“你回绍兴探亲，优哉游哉，我连个筹议的人都没有，手札中又不便多言，你有甚么设法，尽可道来。”荫堂笑笑，知他有话要讲，因此起家走到汪辉祖跟前，拿起茶壶给他倒茶，慌得汪辉祖仓猝站起来。

“能够甚么？”

他腰挎顺刀，前后摆布走动着，一众咸安宫的门生却个个挺胸昂首，目不斜视，钉子般站立于两侧。

暮夜，灯笼已经点亮，高大的神武门前顿时亮光一片。

东风吹过，乍暖还寒，倒是吹皱了一池春水，泛动扬波。

“等的是吏治的改革。新学与外务府毕竟阻力不大，如果别的范畴的变法，没有一批果断的变法派支撑，没有一批廉洁实干的官吏，那政令是不出北都城的，乃至都出不了养心殿。”汪辉祖看着荫堂，“我敢断言，清算吏治会与变法改革并行不悖，并驾齐驱，甚么时候懋勤殿真正忙起来了，当时，重头戏就要上演了。”

“门生觉得，客岁的重头戏是新学，算是放开了，而本年的重头戏，是女人代理外务府，女人掌权加上招收女官，这实在已是在窜改官制，不过，先变的是内宫的官制。”

“大棋？”

“老子有言，治大国如烹小鲜，管理一个大的国度，不能瞎折腾，要跟煎小鱼一样，渐渐地翻，如若老翻，鱼就会烂掉。”荫堂如有所思。

“对！我有老乡在两广总督劳崇光的幕中，客岁，广东已经在几个县试点消弭矿禁，劳崇光但是被称为宣光四大名臣，我老乡还特地作了一本《牧粤宣化录》，鼓吹他管理两广的事迹，我细细读过，内里也有过西洋人自主开矿的记录……”

“对，新学已是胜利窜改了朝堂的权力格式，这是变法派，也是保皇派。”汪辉祖笑道，“变法嘛，就得有一批人摇旗号令，冲锋陷阵！……朝中大臣态度如何？”

汪辉祖越说越冲动，“地盘兼并，无地可耕，盐业、漕运、银库、粮库……都是百弊丛生；此次归去，有的处所，流贼四起，各种会道门在官方如火如荼，传闻玄甲军余部也是蠢蠢欲动，这些，都需痛下狠手，加以整治。就是八旗，也是寅吃卯粮，武功退化，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您是首席议政王，又是上书房大臣，王爷，这些，您应比我清楚。”

“都是谁？”汪辉祖非常上心。

“皇上，这也是贤人之心，沉思熟虑，几次筹划，但并不急于求成，”汪辉祖却没有坐，“他如许一点一点地推开，却并不下发变法的明诏，就是他以为还不到全面推行的时候，也能够……”

“唉！”荫堂长叹一声，在廊檐下坐了下来。

汪辉祖好似动了豪情，他顺手扯下一段枯枝，“啪”，又折断了。

肃文耳边顿时响起岳父讷采的话来，“鄂伦察虽为次辅，但树大根深，其跟随者多为封疆大吏，处所督抚，多为带兵将帅，为满族要员。他节制滇南七载，一时智勇之士多出幕下，有满臣，也有汉臣，军机大臣孙世霖也与之交好，云贵总督迈柱、北河总督高斌、河南巡抚鄂昌都是此中的中坚，各省十二位陆路提督中，就由两人出其门下，乌里雅苏台将军安宁福、福建海军提督鄂武更是其亲戚子侄，就连新晋位的礼亲王高塞，也甘心投其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