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接旨吧。”宏奕笑道。

世人一听，王爷这么滑稽，都笑了。

被宣光天子发作了一顿，又从养心殿里赶了出来，蒋光鼐神情恍忽地走在天街上。

就在他要一死以证决计的时候，人群前面的寺人喊了起来，紧接着，他看到肃文带着麻勒吉、图尔宸等人呈现在面前，脱手的倒是肃文，他有如猛虎下山，人群顿时被冲乱了，他揪住一个寺人，“啪啪――”连续扇了几个耳光，抬起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此时再看二人，俱是头上的顶戴不知掉到那里去了，成文运的衣服也扯裂了，那蒋光鼐的脸上竟清楚地印有五道指印，却正抬眼看着宣光。

这莫非就是手腕，还是政治？

宏奕看看他，却在席上坐了下来，“你另有自知之明啊！当众顶撞圣上，反对新学，这是甚么罪名，你本身也衡量过吧，还想过学那司马光？以头砸缸？”

天街上，寺人、宫女、侍卫及各级来往的官吏都在看着他，指指导点，窃窃群情。

那图尔宸看看肃文，这小子太能说了，他小声道，“二哥，我如何就想不出这些话来呢！？”

“皇上，圣旨已下，也能够收回！”蒋光鼐竟梗着脖子喊了起来。

知已！蒋光鼐看看肃文，眼睛竟又出现泪花，他情不自禁重重点了一下头。

坐在一旁的郑亲王荫堂、礼亲王济尔舒、端亲王宏奕、首辅张凤澡、次辅鄂伦察等人也都是一言不发。

“去你大爷的，管你是谁，再在这聒噪，拔了你的舌头，你信不？”肃文作势就要上前，那群寺人倒是一个个撒丫子就跑。

那蒋光鼐倒是不怕，梗着脖子道，“皇上是错了，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新学的推行，取的是奇工淫巧，收的是盈头小利，却可摆荡国本，淆乱民气……”

杀蒋光鼐，必失天下读书人之心，皇上交端王管束，端王本是贤王，借此，必可收拢读书人之心。

肃文知他要说甚么，顿时笑道，“教习且放宽解，想我大金一朝，多少官员剥夺官职，又有多少官员夺情起复，您如许劈面顶撞皇上，皇上还没有治您的罪，这都是留着今后用您之才，必有起复的光阴，您且放宽解。”

“唉，有你们如许一帮门生，也不枉我几月心血。”蒋光鼐长叹一声，“只是……”

肃文也不追，笑道，“蒋教习，这缸上虽有金箔，你也不缺银子啊，再说了，您就是想刮掉，也得有刀不是？呵呵，走吧，走吧！”

“对，教习，好歹我们是您的门生，您受辱，我们这些当门生的看着，也心疼不是？”图尔宸一张利嘴能把人说死，再说活了。

先把蒋光鼐一捋到底，接着又把他汲引去任知县，从一个从八品的翰林院检验到没品没级，突然又汲引到七品知县，把个蒋光鼐磋磨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