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朝殿。

唇瓣儿微张，确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离漾侧头，身子靠在龙椅上，摆了摆手，语气里尽显怠倦：“百里性子乖张，就趁此次好好收敛收敛她的性子吧，百里殿的人德公公你还是不要再见了。”

常常吃完东西念清歌都是保持着如许的姿式，一呆就是一整天，直到天气变黑，她才会缓缓起家，躺回到草塌上，偶然呆呆的望着棚顶，偶然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说，谁也不晓得她在想些甚么。

德公公见他烦心，颌了颌首，悄悄退下，走出玄朝殿，清风拂面，隐于敞亮下的长廊另一头，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来回踱步，德公公摆布一张望，快步朝她走去：“春柳女人。”

顿了顿，白嬷嬷有些不耐，上前去踢她的小腿肚：“叫你呢。”

黑影攒动。

“那可如何办啊？我家娘娘但是很思念皇上。”春柳焦心的说。

德公公叹了一口气，摇点头：“唉，春柳女人，这主子也是极力了，皇上现在还是在气头上，主子也劝不动。”

德公公把袖袍里的银两拿出来，塞给春柳：“春柳女人，你把这些银子拿归去，奉告贵妃娘娘，主子也无能为力了。”()

离漾揉了揉鼻梁，问：“甚么时候了？”

“是。”德公公闻声赶来，恭敬的站在离漾身边，余光瞄了一眼他怠倦的侧颜，道：“皇上，您都批了好久的奏折了，去安息安息吧。”

念清歌破裂的裙摆微摆，纤细的手指从发丝中探出，紧接着，那巴掌大的小脸儿抬起，暴露两颗浮泛洞的大眼睛，仿佛两颗脏掉的玻璃球，顺着细碎的刘海流下了一弧黏稠，她的小手抚上，一模，是方才白嬷嬷倒在她脑袋上的白粥，手内心黏糊糊的，酸涩的眼球一痛，一抹潮湿涌了上来。

“”念清歌还是不出声。

“回皇上，亥时了。”德公公答道。

“都这么晚了。”离漾喃喃自语，将笔墨置下，见德公公欲言又止，道：“德公私有话无妨直说。”

春柳见来人，咧嘴一笑，仓猝上前：“德公公，如何样了？皇上如何说？”

“主子晓得了。”德公公严峻的出了一身盗汗。

橘色的烛光摇摆在阁窗前，氛围中飘着淡淡的龙涎香与墨香的味道，离漾一袭金黄色的龙袍伏在奏台前，骨节清楚的手指握着羊毫，点了点砚台，浓眉一皱，醇厚的声声响起：“德公公，侍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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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退下吧，朕还要在批一会奏折。”离漾重新执起笔。

德公私有些局促，考虑了一番，道：“皇上，贵妃娘娘这几日茶饭不思，春柳也是愁的没有体例了，以是特来找主子，皇上莫不如去看看？”

月光昏黄，树枝摇摆。

“喂，喂，说句话。”白嬷嬷踢了踢她面前的空碗，收回叮叮咚咚的声音，谁知念清歌只是挪动了下身子，其他的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