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澄空下,李公公站在南房的红柱旁,扯着嗓子喊道:“皇上有旨――疑骆氏、穆氏有造反之举,特发配往北宫刑部受审,钦此――”
而骆西禾跪在冰冷冰冷的地上,对着那人将要拜别的背影,放声嘲笑:“皇上啊皇上,欲加上罪,何患无辞――”
一说到西房,骆西禾又不由想到了苏凉琴,对于她来讲,苏凉琴就是田忌的那匹劣等马,她便是要用她,来对戚婵这匹上好的千里马!
她不能让他死。
“朕设大宴那日,刺客上殿,你是如何逃回宫的?”宁华昌穿戴上朝的龙袍,锁眉板脸,严肃的一面在骆西禾身前毫无保存的展暴露来。
那声音带着不甘,带着气愤带着苦楚,而更多的,倒是无法。
骆西禾正坐在铜镜前画眉,她微微瞟了鸢儿一眼,瞥见鸢儿发间戴着那支她昨日送的乌黑玉簪,不由一笑,看来爱臭美这事儿,自家丫环也不例外,因而撩动着额发,盯着铜镜中的本身道:“去罢。”
可他又是来寻她何事?
“妾身拜见皇上,皇上万福。”她揣着心机,跪在冰冷的空中上,却迟迟未听到“平身”和“免礼”,这让她更加觉着,有甚么事要产生了。
当那些身穿玄色盔甲,手拿长枪的人涌入南房时,油纸上的雨滴也被风干得寥寥无几。骆西禾正跪在床栏下,那白衣红裳紧贴着冰冷的空中,泛出一抹哀思,可这冰冷的空中,却令跪者不知酷寒。
“陛下仁慈,不忍皇城的任何人受伤,才狠心不下,陛下的仁慈,便是百姓的大福。而侍卫只为职责,他不关乎妾身如何,便知擒贼先擒王。”
骆西禾终究同宁华昌四目相对,那临危不惧的神情讳饰住了内心的慌乱:“禀皇上,妾身不知。”
她只敢用余光微微一瞟,深知局势严峻,便恭敬的照实答复道:“是陛下的近身侍卫救了妾身。”
她突的感觉胸口一凉,不由倒吸一口气,才发明屋里的木窗被木架撑起,那夏季的北风便如此灌了出去。
“好一个不知!朕不管你与他是用心放走的刺客,还是偶然让其逃出!朕,都不会健忘,你是朕从宫外带来的女子。”他拂手而去,只留下最后一句:“朕不会信你。”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一个发间插着乌黑玉簪的女子,正满心欢乐的走在平景殿外以北的小道上,当她瞧见那板屋门窗上本来陈腐的窗纸被换成了新的,便不由愣住脚步,眼底尽是讶异和妒然。
他信你时,你就是天下,他不信你时,你便是一具死尸。
能如此随便的突入南房,还一声不吭的人,她大抵猜到了是谁。
骆西禾说到这,便卡壳了,她虽不知穆河为了甚么而放走的刺客,但她怎能说真相?放走刺客这条罪,定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