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颠末端五年,她实在春秋也就十八。那一场大劫后,是真的心不足悸。
寥寥几声虫鸣透过白纸窗,便是一室的沉寂,表白刚才不过是恶梦一场。
天楼向若空恭敬微微欠身,走到窗前铺着黄锦布的桌边,一番捣拾,拿了纸与笔来。
恶梦初醒,额发贴脸,薄薄的绢衣湿透,荏弱地贴着小巧有致的身子。
姬玉萝揉着湖蓝色洗得发白的被子,望着窗户入迷,似在静听虫鸣,“这两日的大雪好似五年前一样!”
天楼固然上前一步,“公主!天楼句句实话。”
“方丈大师!五年前一劫后,我活得心中忐忑。不知有何术可解?”姬玉萝眸光轻移,已没有之前的安静,锁住若空。
女子拢了拢衣领,未听到拜别的脚步声,想了想,泉水滴落玉石的乐律,让人如沐东风,“方丈大师请进!”
宫中的侍女还没有这般没端方的。而短短的光阴,这侍女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应战了她的底限。姬玉萝刹时大怒,顺手抄起床前柜子上的一青瓷小盅扔向侍女,痛斥,“你个猪头!不平侍我时你倒端方得很。服侍了我便变得没规没矩……”
姬玉萝蹙着秀眉,有点想不到跟在素有得道高僧之名的梨花寺方丈身后的雅风男人竟然还会测字占卜。
侍女约莫十*,成熟得似二十好几,目光闪动,身法敏捷。
昂首时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姬玉萝,“那老衲人半夜来干甚么?那白衣公子是谁?”
“奴不敢!”小桂讨厌抿唇,垂首,却没有拜别的意义。
门关上之际,前头的老衲悦色慈悲隧道:“天香公主!寒寺粗陋,想来怕是做恶梦了吧?”
连缀雪山,雾锁皇家寒寺。
大灾过后,大地一片死寂,一俊美华衣男人顶风雪向她走来。
薄弱的身子微微颤抖,惊骇得环目四顾。
天楼走到桌前孤灯下凝神看几秒,回身向姬玉萝道:“其不见木,孤苦无依。应独善其身。添木便为棋。人生如棋,稍有不慎,就会沦为死子。堕入万劫不复!”
他冰冷的指头轻抬她下颌,眼底立现一缕讶色。美目微眯,眉舒眉展,一把拉起了她。
天楼眼中有淡淡的哀伤,“天朝三百八十五年了,也只要五年前的大雪天蓊明山产生过一次山体崩塌。这两日来雪虽大。我观天象,并未发明有甚么非常。公主只需谨慎靠近人。做事无愧于世人便是。”
一下子冷场,若空揖礼道:“公主!老衲这位俗家弟子不善会说话。还请公主休要见怪!”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刚看一眼守在病床前好似父母的农妇与男人,未及说话,山崩地裂,大雪异化着沙石覆来。
定晴细看,发明他春秋不过十*。
深藏在心底的旧事一下子涌出来,嗓子俄然有些发痒。她忍不住咳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