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说：“既然她们去了，你就快些归去吧。明日我会让蕙菊带你过来的。”

我俄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看着火线，头上的珐琅胡蝶簪随之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停了停持续道：“为何柳妃能够获得悠长的隆宠？若论仙颜，她实际不如丽妃；论家世，她也不如和妃。但是她驰名满都城的才情，天子才给了她比丽妃、和妃更多的宠嬖。”

我的声音恭谦安静，他还是没有回身，只是用极平平的口气说道：“朕说过，朕晓得你是谁。”

那些侍卫身上深蓝的锦缎衣裳在傍晚橘黄的阳光下反射着柔光，没有了那庄严的感受，却带着丝丝的暖和。

“只是，奴婢不懂。”我笑起来，脸庞的那串珍珠不断闲逛，收回温腴的光。

蕙菊看了一眼武陵秋色的入口，“娘娘可还去抚玩么？”

我用心停了一下，“皓月，你呢？”

我没有答复。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只见坤宁宫的门口站着两队锦衣侍从。

院子里静悄悄的，如果不是门口的那些侍卫，我会觉得这里和我午膳出门前一样，但是氛围里多了几分淡淡的檀香味，那是御书房里长年扑灭而天然沾在衣服上的味道。

“娘娘有何叮咛？”

语气中有一种出乎本身料想的严峻。

“我们走。”我对惠菊说。

“娘娘，那不是……”她吃惊地捂住嘴巴。

远远看到了坤宁宫，一个转弯后全部殿阁就在面前了。

然后他转过身来，双目在满室的灯火晖映下闪着亮光，但是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隐含的肝火。

我让惠菊站在门口，其他的侍从留在院中，在“吱呀”一声推开门后，他没有回身。

太阳已经挂在西边天涯，院中的合欢树在轻风的吹拂下悄悄颤抖，收回平和的“沙沙”声。

“是的，”我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如此安静，“是的，那是皇上身边的侍卫。”

我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后不远，福身下跪：“恭迎皇上圣驾，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

我依言关上宫门，内里的惠菊体贴肠看着我，我给她一个宽解的笑，就将她的脸隔断在了门外。

我的心放了下来。如此看来，他应当不会猜到我是谁吧。只是他在蓬岛遥台上说的话，让我心中仍然有些忧愁。不过，如果他晓得我是凌家的女儿，应当是不会那样对我的吧。

我笑了笑，“那晚，你不是去了那边么？”

我站起家，他已经坐在了主位之上，一手支着头，眼睛微微闭起，端倪中那严肃之气减弱了很多。

皓月俄然明白过来似的“哦”了一声，神采却有些非常。

惠菊难堪地笑笑，跟在我身后走进了坤宁宫的宫门。

那丫环谨慎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是猎奇和惊奇，然后对皓月说：“柳妃娘娘和丽妃娘娘到掖廷了，管事嬷嬷让我从速来请您归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