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差了一味，宫中没有，你昏睡的这两天里羲赫已出宫去寻了，想来，该返来了。”

想起幼时背诵的诗：“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

这里没有欢愉，没有信赖，没有温情。

“甚么柳妃，不过是柳朱紫了。想当初因为我的名字与她的重了，她就让那敬事房寺人撤了我的绿头牌。现在可好了，自作孽。”阿谁声音忿忿不平。

我跟沈羲遥说了不消如许，实在是费事，还是省了去好，但是他却没有承诺，我也只得作罢。

说着说着，我的声音哽咽起来，心中的绞痛如波浪般一阵阵涌上。

我看了看内里已经升起的太阳，小桂子没有奉告他毒发到灭亡的日子，但是我是清楚的。

我再一次昂首，平静地望着他，“你死了，就更没有人能为你的家人洗刷了。”

倒是劳烦了那些妃子，来存候却也是对着一张空空的椅子，一张她们心中梦寐的椅子。

他猛地站起家，眼睛里是敞亮的光，朝我看了一眼：“等着朕，就好了。”

沈羲遥也看着我，他的眼里除了担忧另有极度的气愤，我看得出，他即将发作。

我闻声他与羲赫小声扳谈的声音，偶有几个词传进我的耳朵，我没有细心地听，也不想听。

我昂首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几只色采素净的鹞子装点此中，那明艳的色采透着股欢愉，我的心一扫前日里的愁闷与惶恐，一下子就愉悦起来。

沈羲遥冰冷地看着惠菊，“说！”

“别胡说，不会的，太医们正在商讨呢。”他很快地说着，仿佛不肯碰触这个话题。

我转了个身不再看他：“我要你承诺我。就算是为了我。”

我的目光超出他，看向了这崭新的坤宁宫里的安排，大红的色彩是多么的喜庆。

她身边的一个粉白的女子拉了拉她的衣袖：“怡美人，想甚么呢？如何不见你说话？”

我看着坐在床边的沈羲遥，另有站在一旁的羲赫，他们两人的脸上满是焦心和体贴。

他转头朝我一笑：“不是甚么难找的药，只是要费些工夫。”他的目光中有果断。

我闭上眼：“羲赫，我真怕我会死去。”

只是，即便放过，以如此后宫之势，沈羲遥对柳妃的宠嬖与信赖，恐是要打些扣头了。

我转头一笑：“是么？”

“谁是昨晚的守夜侍女？”沈羲遥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地上跪着的侍从们。

我看到他紧握的双拳，枢纽处模糊的发白，那银灰的衣服上有打斗后的陈迹。之前他眼里的令人胆战的杀气消逝得无影无踪，现在是深深的担忧和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