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宁迟疑半天,问道:“娘,我想请子鸢和小阮来玩儿,您看甚么时候合适?”
郡主牵起闺女的手徐行向前:“这些人,既然都是些‘诚恳人’,那就都去押车吧,恰好明天季祥还说回京的人手不敷。”说到“诚恳人”不但减轻了语气,还朝小荔枝眨了眨眼睛。
郡主听了吓一跳:“还觉得十个就算多了,好呀季荔宁,我倒藐视你了。”
小荔枝道:“那我为甚么要学书学画学文章呢?”
她们娘俩很少说季二老爷,这里俄然提到,两人都沉默了,季荔宁感觉内心慌慌的,不想母亲难过,却也不想健忘父亲。
秦先生谈得一手好琴,箜篌也奏得好,却只教季荔宁如何赏,不教她如何弹。已经畴昔六年,季荔宁仍然记得当时秦先生的话。
小荔枝仿佛抓到了先生话里的缝隙,笑道:“先生还是以为学琴是为了奉迎人,莫非我操琴让本身欢畅也不可吗?”
小荔枝忙侧身躲开,然后慎重敛衽一礼:“该是徒儿谢过先生教诲。”
她抿一抿嘴,嘴角现出一个米粒大的酒窝,却不是在笑,只淡淡地说:“对女人来讲,琴棋书画,这些都是小道。女人不需求学琴,学会赏就够了,因为女人这一辈子,都不需求为人操琴。”
小荔枝含混,再问,秦先生就不说了,只让她去问袁先生。
季荔宁咬咬牙:“实在,另有一件事……”
郡主笑道:“也不晓得从那里学来的,古怪精灵的。我先要问你,你到底有多少人?”
郡主晓得她又想深了,也难怪,六岁就来了这北关城,一待就待了六年。宪王府的人一年来两趟,一趟送年礼,一趟送中秋礼。家书也只能写些有的没的,因为一封信从都城到北关不晓得被拆了多少次了。毕竟是个小女人,困在北关这么多年,即使聪明,还是灵敏不敷啊。
郡主道:“那得你这个门徒亲身去问啊。”
“娘,”季荔宁哭丧着小脸,“您都晓得了吧,我养的那些人又不能带走,可如何办啊?”
“你啊,甚么时候都有理,要搁在你娘我小时候,敢跟先生说个不字,你外祖的鞭子就抽到屁股上了。”
最后季荔宁还是没有学琴,因为郡主一锤定音:“京里的小娘子不是学琴就是学绣,我们才不去凑这个热烈呢,好好的非要练糙了手绣坏了眼干吗。”
“那先生看来,学琴就是为了讨人喜好吗?”
小荔枝不太懂,感觉先生说话不好听,但仿佛又有事理。
“走?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