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上京已入秋。帐内无火。金郁梅方才说得冲动,稍有细汗。此时帐外一阵贼风,吹入些赫黄败叶。冷风一入,打寒噤的,不止金郁梅一人,她听哈米赤笑得不是声音,竟然感到脊梁沟子阵阵发凉。
她最怕的是花了那么大代价,劳而无功,反取了假谍报,就又提了莫衔悲之事。
衔悲好一阵子没如何伶仃见过三横了。这下进屋就立在他中间,不出声地看着。
哈米赤顿一顿,却道:“不然,谍报指定是真的。”
“我们分歧他的甚么钩镰滚刀。我们有我们的体例,叫做铁浮陀。击破拐子马,事半功倍。”
金郁梅讲到这一层,哈米赤道:
“那莫衔悲如何办,哼,她要求撤返来。”金郁梅问。她嘴上问的是别人,内心实在要求一个封赏。这也是人之常情。
哈米赤却道:“岳鹏举吃了我们拐子马大亏。据我别的谍报,他们也在冒死演练拐子马。”
这一节如果与宋朝那些奸臣如秦桧者比一比,实在秦桧真应当有个地缝从速钻出来。
他与金郁梅之误,皆误在过分自傲。世上万事万物,以推论求真像,都如算卦普通。八卦当中有六卦看看严丝合缝,还是不能证明所推论者就是真像。只要八卦当中各卦皆合,方能下最后结论。
再看沥重仿佛也睡着,呼吸畅顺。嘴角还挂着浅笑。仿佛没伤过一样。
可王三横阳泉都不在。她莫衔悲是功臣,如何没人理?内心憋屈,下晌再找沥重。这回不能不让进了吧。
金郁梅一想也是,那王三横武功深不成测,远在她之上。可对翻残局,便让她三招。厥后并未下杀手,只是擒了她。擒住今后,并没有涓滴热诚虐待。这还不算,一个多时候,王三横竟亲送了一碗乌骨鸡面蛋花汤,还在她腿上足三里穴行了针。
唯有智囊哈米赤哈哈大笑。世人听得心惊肉跳,均不解其意,难不成这内里有诈?
话说金郁梅回转上京金营,向上头禀报。金兀术本派她去赚岳飞,偷鸡不成。却随机应变,得了要命的动静返来。金兀术早有耳闻,仍非常正视,亲招智囊、众将前来听报。
“管她那么多?自生自灭算了吧。”金兀术手拈须髯,不在乎地答道。他当时只是口头上大赞了金郁梅,当然或许下颇丰的银两。但金郁梅官升何职,打个草率,并未提及。毕竟是老政敌的人,他不能不谨慎。
“那莫路遐一案,说宋人施救,本在道理当中。可也有些细节,是我胞弟来冒亲身探到的。第一,很多人垂涎莫路遐仙颜,可看管之军相阻,获咎了人。这也就算了。但厥后守人之军反而死守自盗,便有莫夫被杀,莫路遐衣衫被扯为证。再说了,莫路遐被救,救哪儿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