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剑眉湛目,宽额丰颐,鼻如削,唇如蚕,颔亮光。虽年青却不显稚嫩,既超脱而又不失脾气。锦服贴体,华贵不露纨绔;紫带束腰,更显得身形苗条。头ding快意簪,发髻后两条天蓝锦带无风自舞……即便不算玉树临风,起码也是边幅堂堂!
“况我虽一定是韩王,府君却一定不是滕公。史载滕公保全大局,善结高士,素有雅量,今望府君人才华度,料亦如是。”哼,我都拍马拍到这类程度了,还不快像史乘上的滕公放老韩那样顿时给我松绑?朱珏暗自腹诽。
然后便是半晌的沉默。
“哦,怪不得……”陈冉似是自言自语道,中间的人也不敢接话。
……
“这太守必有所图!本日为了救我,他亦担了风险。哼,别说甚么体恤将士无辜,前面的人都杀光了,我也不比他们多甚么。不过当真说来,真该多谢他救了一命,即便磕几个头也不为过。只是这帮大人物若无好处,岂会下顾交友我这等布衣。”两年多来,朱珏早已历风沐雨,见惯民气。
酒足饭饱,沐浴过后,穿着焕然一新的朱珏正对着铜镜自恋不已。
“灵州陈太守。”
朱珏也真是累了,持续几天来的身心压力现在全然获得了放松,未几时便进、入了梦境,畅快苦涩……
“大胆!竟敢冲撞大人!”最早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陈冉的保护,至于朱珏身后的刽子手,已被吓楞在那儿,刀还悬在空中。重启的大脑仍未想明白,如何面前如此肥胖的少年竟然能够收回如此中气实足,震惊全场的声音。
不管如何样,毕竟是本身撞了人家,报歉还是应当的。
“敢问贵主是?”
“多有冲犯,小子偶然。”说罢便要闪过。
……
他一边用手揉着被勒得生硬的身、体,一边盘跚地挪出了法场。低头看了看脚上,血迹斑斑,两踝包含其上几寸的的皮肉大部分早已结痂,倒是不必忙于包扎。只是这疼但是实打实的。
“哼,另有更奇特的,现在大楚藩镇盘据,风雨飘摇,谁还理睬天子和国法。真想杀你还会和你讲国法?何况现在还是战时,我本来还想多编几个来由的,比如没有兄弟,无从抽役,比如曾在府学肄业,当初并非志愿。但那故乡伙仿佛底子不体贴我说的是甚么,或许我随便讲个来由他都会放了我。到底是为甚么?”
“无妨,有事的话我自会对徐帅说。放人吧。”
“哼,你们一个个有何了不起的!再说我有那么丢脸吗?”
话虽轻飘飘,但掌刑副官再不敢怠慢,忙亲身来给朱珏解锁松缚。朱珏如在梦里,仍不太敢信赖。待解开了脚镣绑绳,再去找时,早已不见了太守一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