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知的手不自发捏紧了腕上的佛珠，下颌线绷出冷峻的棱角。

多年来，他和母亲mm一向活在小叔的庇护之下，他向来没想过有一天小叔会将他们母子三人抛开。

等景修成了亲，有了安国公做岳丈，今后的出息自有他岳丈为他筹算，那里还需求旁人互助？

“不，我不起，砚知你不承诺我，我就跪在这里，直到你承诺为止。”阎氏哭得声泪俱下，“嫂子老了，也没甚么本领，只能腆着这张老脸来求你，凡是你大哥还在，凡是我们另有别的体例，也不会叫你这般难堪，砚知，你就谅解谅解你这不幸的长嫂吧！”

裴砚知的神采跟着阎氏的话一点一点阴沉下来，寒意也在眼底一点一点堆积。

可阎氏不等他生机或反对，扑通一声向他跪了下去：“砚知，你兄长死的早，就留下这点子血脉，你千不看万不看，就看在你死去兄长的份上，看在嫂子守了十几年寡的份上，再帮景修这一回吧，嫂子给你叩首了！”

“太好了，太好了，砚知，嫂子就晓得你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有你这话，你哥在地府之下也能够放心了。”

小叔的书法在京中官员当中向来数一数二，大抵是字品如品德，一笔一划都透着光亮磊落，刚正不阿的锋芒。

“景修，快念给娘听听。”阎氏催促道。

不晓得是不是心机感化，他竟还从中看出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摆脱。

“小叔……”他又唤了一声。

裴砚知幽深的目光从母子二人脸上扫过，心中已然有了定夺：

他问得过分直白，裴景修却不好直截了当，心虚地看了眼阎氏。

阎氏愣住，这个题目她还真没想过。

裴砚知的耳朵嗡嗡作响，深吸一口气，抬手制止了她的哭嚎：“好了，大嫂不要说了，我承诺你便是。”

阎氏转着眸子想了一会儿，改口道：“要不你写个字据甚么的吧，嫂子不是不信你，就是为了让国公夫人放心。”

裴砚知面露调侃之色，却也没再多说甚么，叫了裴景修出去，劈面问他：“你当真想好了要娶国公蜜斯吗？”

“小叔……”他沙哑开口，想要收回本身和母亲的决定。

不愧是状元郎的脑筋，确切非常人可比。

母子二人皆是一愣，相互对视一眼。

裴砚知的神情终究在听到那句“未曾圆房”时起了一丝波澜，意味深长地看了裴景修一眼。

景修是高雅清贵的状元郎，就算他小叔执意要将御赐的宅子送给他，他也该直言回绝的。

裴砚知却不为所动，淡淡道：“没甚么贰言的话，和你母亲一起签书画押吧！”

裴砚知点了点头，缓缓道：“我会写一份赠送书，也会去国公府为景修提亲，但我有一个前提。”

裴砚知接过笔，最后看了他一眼，蘸了墨汁，在纸上刷刷刷写下了字据。

阎氏涓滴没有发觉，还在得寸进尺：“你甚么时候有空，把房契和景修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