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奎六儿跑远,长生才将手里的木料塞回灶膛里,又蹲下来身,拿起中间地上堆着的干木料扔进火里。
第三天再看,地上还是一片混乱,看来那人在这里逗留了很长时候,在地上写了划,划了又写,然后再划。
奎六儿见横空杀出来一个,嚷嚷开了,“呦呦呦,哪儿跑出来的瘸子,敢挡你爷爷的路!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出去探听探听你奎六儿爷爷的名号。吓不死你!”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手腕美好,白净而苗条的手指握住锅勺的尾端,将锅勺从赵大玲手里拿过来。
今后今后,赵大玲每天多了件事儿做,就是在屋后空位上写对子,她写出上联,等着有人来对下联,第二天再把她晓得的原配下联写出来。赵大玲有种本身在欺负人的感受。她晓得的春联太多了,都是小时候在爷爷的高压下死记硬背下来的。现在却来难为一个对这些春联一无所知的人。
奎六儿惊骇再挨打,又舍不得那食盒,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长生冷冷地看着他。奎六儿一边瞟着永内行里的还是噼啪烧着的木料,一边手疾眼快地抢过灶台上的食盒,抱着食盒兔子一样地跑出屋,站在院子里叉腰骂道:“孙子也敢惹你爷爷了!你小子有类别跑,等着爷爷返来清算你!”说完落荒而逃。
赵大玲面罩冰霜,咬牙道:“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我落不得好,你也别想占到便宜。”
赵大玲看着他的侧脸,粥锅里升腾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更显得他端倪如画,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炊火的气味,让人感受如许一个神仙普通的人物,压根就不该呈现在这个陈旧阴暗的厨房里。
而他凝眉考虑的时候,是如此活泼新鲜,又夸姣如画。他坐在阳光下,身材微微前倾,双手搭在膝上天然地握在一起,眉头微蹙,目视远方,沉浸在本身的天下里。赵大玲看着如许的他,仿佛能看到曾经阿谁才调横溢,意气风发的探花郎。
白日赵大玲将饭送到柴房,长生固然能拄着拐杖走动,帮着劈柴择菜,却一向只在柴房里用饭。见到长生时,赵大玲老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向来不提春联的事儿。这类感受挺成心机,像是两小我之间的小奥妙,心照不宣却都不说破。倒是长生偶然会偷偷地打量她,目光中带着切磋。赵大玲转过甚盯着他,他又会羞怯地低下头,将馒头掰成小块儿,冷静地放进嘴里。
之前奎六儿过来骚扰,借着拿饭的名义向赵大玲说几句便宜话,都被友贵家的拿着锅铲给打跑了,明天机遇可贵,他舔着脸凑过来,涎皮赖脸道:“玲子mm,明天穿的这件衣服色彩鲜艳,更趁得mm的脸跟敷了粉一样!”
长生被推得趔趄了一下,却仍然抿着嘴站在赵大玲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