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在如此多行尸的踩踏下,“吱吱”出声,他们身上朽破的衣布湿淋淋的疲塌在地上,仿佛刚从泥土中钻出,一股稠密的尸臭腐臭气味,毛骨悚然的充满了全部空间。
那天傍晚街口巧遇,别人很热忱,一边指手画脚的讲叙家里的近况,一边在不断的笑,我就见着他嘴巴愈来愈大、舌头愈来愈长、眸子子愈来愈红,红得几近要溢出血水来了。
俄然,一声兽类的呼唤,贯透夜空,数十个“荫尸”俄然挺直了身形,向着密林深处齐齐跪下去,口里还低声嘶吼着,好像野兽在回应仆人的呼唤。
飘雪伸手在老妇鼻下探了探呼吸:“据小妹所知,这些人应当是中了‘尸蛊’之毒,受人节制,本已无辜,大姐何不放他们一条活路?”
门外那些脸,毫无神采,干瘪黑瘦,一具具生硬枯瘦的躯干,轻飘飘的垂挂在那些面孔上面。
有一次我去策应在田野履行任务的三女人若雅,夜里赶上了只鬼,披着大氅,脚不沾地地在麦田间巷子上跑得缓慢,口里还衔了个哇哇大哭的婴孩。
还记得那次,我和花掌柜在陕北的行迹透露,在被“青衣楼”第四十六楼的一群杀手簇拥追杀途中,慌不择路之下,流落到一个叫“水月庵”的偏僻尼姑庵里过夜。到了半夜,烛火明晃,有三个老尼姑中尼姑小尼姑主动来跟我谈天,对方殷勤劝菜下酒,我美意难却,也聊个不亦乐乎,忽听花掌柜唤我“你在跟谁说话?”我四下一看,那三个老尼姑中尼姑小尼姑都不见了。
飘雪倔强地摇着头,对峙道:“众生划一,只要这些‘荫尸’另有生命迹象,就不是别人能够草率决定的。”
但是,另有次我半夜去野地草丛里拉野风屎,解了一半就觉下边凉嗖嗖的,仿佛有个风口往我胯裆里吹寒气,乖乖地,痒痒的。我往下一看,就瞥见一个比海碗还要大的血红眸子子,正盯着我裸在内里的胯部直勾勾的看,我吓得大呼一声,那只眼球便“吱呀”一声,窜入草丛里就不见了。
飘雪皱眉道:“没想到女人也如许说。”
流风一扬手,一道寒光,径直向那老妇的天灵盖击去。
闪电和火光透过雨幕,覆盖在这些人脸上。它们矮小干瘪,突目暴齿,额前被涂上了厚厚一层鲜红的汁密,长是非短,仿佛写着某种陈腐而险恶的符咒。
他们整齐的伏在在竹楼上,用一种古怪的姿式不断的起伏膜拜,一道闪电划破天幕将竹楼照得四壁如雪,就在这时,统统的火把一刹时燃烧了。
四个女孩儿怕鬼,但她们并不怕人。
“不错。我就是‘僵尸门’青衣龚邪。”邪气青年邪邪的笑道。
这个天下必然有鬼!
冷若芊淡淡的道:“我是来谈买卖的,我要见僵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