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俯下身，扒开糊在她脸上带血的乱发，声音里尽是咬牙切齿的嗜血味道，

“皇上，皇上，主子真的没对冷女人做甚么，实在是冷女人的伤势太重，她又底子没有求生的欲望，主子……”

“皇上的意义……琉璃明白了……”

本来他来看她，是因为这个……

双肩俱碎，她的武功废了！

牢房里的氛围阴冷的像一座宅兆。

她有甚么颜面去见地府之下的父母和同门师兄妹……

琉璃正咬牙忍着痛想要再说甚么，却见君无霜俄然伏下身来，掌风稳准的重击她的左肩！

“是。”

“她若死了，朕诛你们九族――”

牢房脏污，不见天日。

“你说甚么？”君无霜蓦地转过身来，“你说她，想死？”

君无霜神采一瞬沉了下去，负手在牢房里踱了几步，声音冷酷如冰，“冷琉璃，你觉得朕想来看你？”

她不想死。

牢房里跪了一地瑟瑟颤栗的狱卒，君无霜一身明黄站在此中，一脚踹翻阿谁离他比来的狱卒，面庞阴鸷的几近要滴出水来，

“哗――”

“朕要的是一个听话的人，不是一个死人……”

工于心计，拉拢民气吗？

“冷琉璃以下犯上，企图伤害皇后，废去武功，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右肩的痛尚未麻痹，左肩骨头碎裂的痛再次让琉璃叫出声来――

最要命的，还是每日午后从心底伸展出的瘾，像千万只虫蚁吞噬蚕食着她的骨肉，奇痛奇痒非常，一寸一寸摧毁她的意志……

琉璃心头一片苦涩，心道，君无霜，你知不晓得，我最能拉拢民气的东西，不过是这一颗曾经对你毫无保存的伤痕累累的心。

“主子在……”

琉璃好久扯出一抹笑容，手指伸直好久，将地上一片锋利碎石抓握在手中，还不及君无霜反应，猝然划过脖颈――

“哗――”

“皇上……”她衰弱的几近发不出声音，尽是泪水的眸子映着君无霜冷酷漂亮的一张脸，“为何……来找琉璃……”

冷琉璃整天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血污，骨伤不愈，一丝都活动不得。

冷琉璃一口鲜血喷出来，缓缓展开眼睛，衰弱喘气。

君无霜一步一步靠近那在地上昏睡不醒的女人，看着她被鲜血渗入的衣衫，她肩胛骨处的伤势还往外渗着血，他却一拳锤了出来――

“曹安……”

不知浇了几盆冰水，冷琉璃从冰冷刺痛中复苏过来，却如何也睁不开眸子。

“朕还真是小瞧了你！前脚刚把你打入死牢，后脚军卫摆布两个统领便都过来跟朕讨情，威胁朕说赐你极刑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要朕宽恕你。”

“冷琉璃，你想死？”君无霜的俊颜呈现在她恍惚的视野里。

但是君无霜，你叫我如何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