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起家就深深一揖，琴官忙上前扶住他，内心又是满足又是冲动，“白少爷说那里话，都是琴官心甘甘心的。琴官是沾泥的柳絮，原就微不敷道，少爷分歧，少爷书香家世，崇高纯粹，仿佛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莫非眼睁睁看着少爷被糟蹋么？琴官自知配不上少爷的人才，能为少爷略尽微薄之力，是琴官的幸运，只要少爷对琴官能有几分好色彩，琴官便觉值了。”

白振轩卧病这两日已听白云暖讲了琴官替奏，被相爷相中之事，对琴官的架空情感没有了，代之的是惭愧和感激，看琴官的目光也含了很多顾恤。

琴官点头，幽幽叹了一口气，“相爷位高权重，你我平头百姓之身如何违拗得？”

梅花最大的特性便是先着花后长叶，目睹着寒冬已过，春日邻近，这些梅花也该将花期让给那些春花儿了，再稠密的花朵也要谢去，取而代之的是绿如碧玉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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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轩听言心下难过。

“少爷有所不知，丞相此番回转京都会带琴官同业。”

琴官愣住，没想到白云暖会报歉，遂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目光也投向西花墙根上的那排玉蝶梅树。

白云暖立在廊下，幽幽看着西花墙根上那一排玉蝶梅树正开出紫白花瓣的梅花，疏枝缀玉，缤纷云霞。

琴官见白振轩病中描述蕉萃，也是心疼得紧，两下里都柔情缠绵的，白云暖便道：“你二人可有话要伶仃讲的？阿暖临时躲避一下吧。”说着，不待白振轩禁止已走了出去。她想就把这伶仃交换的机遇当作是还了琴官一小我情吧。

白云暖转头见他描述姣美，难以刻画，娇媚和顺，别有一番风味，又见他眼底有残存的泪痕，内心不忍道：“对不起……”

琴官又抖擞了笑容道：“少爷有这份心，琴官就万分感激了。琴官身在梨园，运气流落，多舛寒微，实在随了相爷去京都何尝不是一件功德。莫说相爷喜爱琴官，衣食住行必不虐待，再说那京都剧场的舞台比起洛县自当是天渊之别，归正，琴官这一身老是要生在梨园死在梨园的，以是不如去寻那更加广漠的六合，艺术上创一番作为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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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的，便是公道的，就是能够被原宥的。

白云暖晓得琴官对哥哥是动了至心，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又道：“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白家能不能拿到朝廷的抚恤金，重修强金阁，还请琴相公多操心。”

琴官还了礼，非常翩然地拜别。

他的一袭乌黑鹤氅在光彩素净的回廊上像极夏季的白梅。

琴官道：“你若真感念我，不如赠我一物。我此去京都，路途迢迢，千里烟波，与少爷恐此生再无缘相见了，少爷若能不弃，赠我一物，从今今后，我也有个念想的处所，见物如见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