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蜜斯叫我们过来的。”赖绝还像之前那样叫着他们的主子之一。

想来，在这风雨飘摇的年初，能有一家人团聚，不管他们是甚么人，都是值得欣喜的事。

一向躲在父亲背后的大宝怯怯地探出头来，眼眶里有着泪花，“娘，我来了，你莫怪我。”

魏瑾泓见她被哭得一脸头大，忍不住好笑，眼睛里的和顺满溢得都将近流出来了。

这一次，她又叹了口气，不过此次是满足而叹的。

这把猜错了她们反应的赖云烟哭到手都不知往哪放。

赖云烟渐渐地止了泪，她回过甚，这时在她那双被水意染得昏黄的眼睛里，清楚地倒映着阿谁她觉得永久都不会说出此种话出来的男人。

温馨得太久不叫安好，那是沉寂，他哪会不知，她每天开口跟他说话，是想让他们更敦睦一些，也是对他好，若不然，哪会多数说的话都是他想听的，北冥的鱼，得道的真人，有些她说来她也不是太解其意，开了几句头就在那瞪着眼，敲着脑袋说自个儿也不记得上面是甚么意义了。

“我知，你一向都很惊骇，”魏瑾泓抱着怀中的人，用脸贴了贴她被风吹得有点冷的脸，道，“惊骇亲人会死，惊骇尽力了还会绝望，还惊骇我临头生变，再迫你于绝望之境，你一向都在怕，他们都在希冀你让他们放心，你却找不到人让你放心。”

她说着说着，眼睛不知为何潮湿了。

“北冥有鱼，其名曰鲲……”他们之间，赖云烟是更擅发言的那一个，静下来时魏大人只会全神看书，偶尔看看她，但赖云烟倒是个喜闹之人，静得太久就要说说话，挑些魏大人感兴趣的东西背背。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他有着七情六欲，因悲苦，欢愉更让人追恋，因磨难，安稳才显得尤其宝贵……”静了大半天，一开口的赖云烟滚滚不断，信口开河，想到哪就说到哪，今儿可算是又找着话说了。

“我们占了个好山头，饿不死。”赖云烟也知这时内里最缺的是甚么，他们送回族里去的这些算不了甚么，但大过年的，也能给人打打牙祭，吃点肉，也是个念想。

“有，有天时天时人和就有，他无牵挂之人，身无一物；贰心知名利，不知职位；他能餐风饮露就饱腹，不懂饥饿；他没有*，便能超脱此人界。”赖云烟说完笑了起来，靠在魏瑾泓肩头的头动了动，笑着与他说，“但是人若没有*，哪会是人？他会是佛，是仙，但都不是人。你如果佛，是仙，你的族人便不会活下来，你如果那样的一小我，便不会有人恨你，也不会有人爱你，你也不会爱人，也不会恨人……”

她把庄子的清闲游接本身的意义说了一遍，原文她是背不出来了……

“女眷的，我那另有一盒子当赏物的钗子留着没动，此次一人给一支罢……”说到这，她叹了口气，“苦了她们，都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