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再次见到这个曾经让她生生世世盼着的人,必然能心如止水,却不想她仍旧做不到。
心底的阿谁身影早已恍惚得寻不着踪迹,她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他还是那般神采不减,剑眉入鬓,双目如星,薄唇轻抿从不等闲开口,对她说得最多的常常都只是那两个字――闭嘴。
天音点头:“不怨,是天音闯下滔天大祸,还累及了天界,有此奖惩也是咎由自取。”
思起当年的她,天后又止不住一阵心伤,没想到人间这一番历练,竟能把一个率性乖张的小公主窜改成现在这般沉寂如水。
天宫巍峨,一如畴前。
天音再次欠了欠身:“谢天跋文挂。”
“哦,好,那你先歇着。”绿水复看了几眼,这才回身出门,临了还不忘把一心想赖在房里的炎凰给拉了出来。
她俄然明白,何为物是人非。
天音这才发明,中间还站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只到她腰际高,一身艳红的衣裳,甚是夺目。那女孩略带稚气的脸上,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水汪汪的,似是下一刻便要哭出来。
她终究返来了,在人间的那些光阴,仿佛是场恶梦,她常常分不清楚,本身是否还活着。
如果还能再贪婪一点,她但愿来世,不再带着这生生世世的影象,就做一个浅显凡人转世投胎,找个会珍惜她的人,悄悄地当个凡人。
“当年之事……你下界也是没有体例,你但是有怨?”
几个宫娥从殿前颠末,惊奇地看了她几眼,迷惑天宫怎会呈现凡人。她朝她们悄悄笑了笑,宫娥却吃紧避开,远远地朝她火线的司命仙君行个礼,小声议论着走了。
人间的日子,她历尽苦劫,不管如何挣扎求生,结局却必定悲惨。开初她或许还会抵挡,渐渐地,她才发明,凡人的运气,不管如何都挣不过司命星君话本子上那寥寥数笔。因而,她只能期盼着本子外的人,能把她拉出来。
绿水固然及时截住了话头,天音却仍旧止不住心头一抽,僵了半天赋缓缓坐在床头,悄悄抚过衣上柔嫩的布料,鼓足勇气才问出口:“师父他……有甚么交代吗?”
仙官进了殿好一会儿才出来,表示她出来。天音动了动有些麻痹的脚,跨入殿内。一样的灵气逼人,满盈的仙气刺得皮肤阵阵发疼,她拉了拉身上薄弱的衣裳,想减轻那股刺痛,却又怕拉得太用力把衣服拉破了。这一世,她的衣物未几,坏了可就再没了,只得咬牙硬忍着。
手间蓦地收紧,一向麻痹的心,袭来一阵剧痛。
“你这孩子,到人间走了一趟,倒是学乖了很多。”天后拉着她不放手,直直把她拉到了上座,挨着本身坐下。
天音这才渐渐地放开本身的手,不由有些自嘲,她在期盼甚么?他能认出她吗?这么几十世的转世,模样早已不知换了多少回。怕是司命星君,没有拿着司命本子,也不成能一眼就认出本身就是当年阿谁率性放肆的小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