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走了，金总镖头一拱手，道：“常日多谢大人关照，我才有口饭吃，戋戋一顿不敷挂齿。”

“不错。”文老爷道。

栾廷仍旧默不出声。

“不，明晚你们要加人手，东西会多上几倍。”文老爷道。

“咦，如何一股馊味？”栾廷内心又想。嚼了几下感觉不对，“呸”的一口吐在地上，本来蛋内里另有一块别人嚼完剩下蚕蛹皮！他赶紧细心的看着这两盘菜，翻了翻萝卜丝，没甚么题目。再一翻这炒蛋，蛋上面的酸臭之味扑鼻而来，剩菜叶、酸豆腐、蚕蛹皮还很多呢。栾廷气得一拍桌子，拍断了手中象牙著，栾廷又一愣，见到痛失爱物便气的更急了。端起了这炒蛋，飞也似的冲进了伙房。一进门，瞥见大师伙都在围着一大盆香喷喷的炖大鱼，正在热热烈闹的用饭谈天。

栾廷手中一盘菜“啪”的一下扣进了鱼盆。常铁正伸着筷子进盆夹鱼，这一下冷不防汤、菜、鱼、肉飞溅满脸，脏了一身。满桌人除了这老伙夫运气好躲了畴昔以外，大伙都好不到哪去，满是淋淋漓漓弄了一身。

小之鹏顺手从泔水桶里拽出了铁勺，用这泔水勺将炒蛋装盘，两道菜一壶酒拿了个托盘托了，跛脚走向栾廷的屋门前，啪啪一打门，把托盘放在了地上，一瘸一瘸地走回伙房用饭了。

金镖头给文老爷倒酒，两人对饮，又拉了几句家常，酒已过三巡菜已过五味。

“还是？”金大钟问。

“好说！我归去就调人返来。”金大钟边说边用一根筷子取出了一大坨海螺肉，并把最软嫩的螺黄分给了文老爷。

一进后院，见栾廷和自家的老伙夫打得正酣。栾廷一身富丽的衣服此时已被撕的褴褛不堪，两脸红肿，双手手背都是一肿老高。文老爷心道：“叔叔，你真贪玩。”

文老爷夹起了最后一只大虾，张嘴便咬，三大辩才吃完这只虾，只剩半截虾头扔在一旁杂物碟里。

栾廷再也忍不住破口痛骂：“你们这些鸟人！给老子送壶酒都能淡出个鸟来！切个萝卜炒个蛋还他娘的不刷锅！你们明天吃蚕蛹明天炖大鱼你们就给我吃这个？！”

待人都走了，文老爷单独找到老伙夫，道：“叔叔，您别活力了，今晚您不消上灶了，我这就命人上东顺堆栈点上一桌，早晨我们好好喝上一杯。”

刚一愣的工夫，这伙工老头就已近身，用着菜刀面狠狠地打了栾师爷一记耳光，道：“这下是替你家父管束你的！”

“老三样，再烫上坛我藏在你这的老窖。老弟你在点点甚么吧。”文老爷道。

“嗯，倭瓜镖。”

“就两个菜你也做得乌漆墨黑的要你何用！你给我滚！”栾廷吼道。

“还是带上那几个亲信，跟你去装倭瓜，今晚走镖。”文老爷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