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_第24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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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因而令人告太史,本身将隐,令别择良匹,太史不肯,生固觉得辞。太史告女,女曰:“远近无不知儿身许吴郎矣。今改之,是二天也。”因以此意告生。生曰:“我不但无志于功名,兼绝情于燕好。以是不即入山者,徒以有老母在。”太史又以商女,女曰:“吴郎贫我甘其藜藿,吴郎去我事其姑嫜,定不他适!”令人三四返,迄无成谋,遂诹日备车马嫁妆嫔于生家。生感其贤,敬爱臻至。女事姑孝,曲意承顺,过贫家女。逾二年,母亡,女质奁作具,罔不尽礼。

径抵交,达副总府,备述所见。彪闻而悲,欲往寻之。父虑海涛妖薮,险恶难犯,力阻之。彪抚膺痛哭,父不能止。乃告交帅,携两兵至海内。顺风阻舟,摆簸海中者半月。四望无涯,天涯迷闷,无从辨其南北。忽而涌波接汉,乘舟颠覆,彪落海中,逐浪浮沉。久之被一物曳去,至一处竟有舍宇。彪视之,一物如夜叉状。彪乃作夜叉语,夜叉惊讯之,彪乃告以所往。夜叉喜曰:“卧眉我故里也,冒昧可罪!君离故道已八千里。此去为毒龙国,向卧眉非路。”乃觅舟来送彪。夜叉在水中,推行如矢,瞬息千里,过一宵已达北岸,见一少年临流瞻望。彪知山无人类,疑是弟,近之,果弟,因执手哭。既而问母及妹,并云健安。彪欲偕往,弟止之,仓忙便去。回谢夜叉,则已去。未几母妹俱至,见彪俱哭。彪告其意,母曰:“恐去为人所凌。”彪曰:“儿在中国甚荣贵,人不敢欺。”归计已决,苦顺风难度。母子方徊徨间,忽见布帆南动,其声瑟瑟。彪喜曰:“天佑吾也!”接踵登舟,波如箭激,三日抵岸,见者皆奔。彪向三人脱分袍裤。到家,母夜叉见翁怒骂,恨其不谋,徐谢过不遑。家人拜见家主母,无不颤栗。彪劝母学作华言,衣锦,厌粱肉,乃大欣喜。母女皆男儿装,类满制。数月稍辨说话,弟妹亦渐白净。

一惊而寤,则朝暾已红。方将振衣,有物腻然坠褥间,视之钏也。心益异之。由是前念灰冷,每欲寻赤松游,而尚以胤续为忧。过十余月,昼寝方酣,梦紫衣姬自外至,怀中绷婴儿曰:“此君骨肉。天上难留此物,敬持送君。”乃寝诸床,牵衣覆之。仓促欲去。生强与为欢。乃曰:“前一度为合卺,今一度为永诀,百年佳耦尽于此矣。君倘有志,或有见期。”生醒,见婴儿卧袱褥间,绷以告母。母喜,佣媪哺之,取名梦仙。

异史氏曰:“夜叉夫人,亦所罕闻,然细思之而不罕也。家家床头有个夜叉在。 ”

一日雌与一子一女出,半日不归,而北风高文。徐恻然念故里,携子至海岸,见故舟犹存,谋与同归。子欲告母,徐止之。父子登舟,一日夜达交。至家妻已醮。出珠二枚,售金盈兆,家颇丰。子取名彪,十四五岁,能举百钧,卤莽好斗。交帅见而奇之,觉得千总。值边乱,所向有功,十八为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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