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言香严峻兮兮的模样，琳琅天然晓得她想说甚么。乔雨是大夫人的眼线，这已是铁板上的钉钉，琳琅要乔雨去送信，就是让她把这封信交给大夫人。扎在手指上的刺，既然发明了，岂有不拔出的事理？

琳琅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根带着倒钩的尖刺，狠狠地插入老夫人的胸膛，然后带着血淋淋地肉块拔出。

在老夫人沙哑的叫声中，琳琅额角淡然，望着不再用来熏香的四足双耳青铜鼎，接着说道：“对了，大夫人仿佛也怀了孩子。”

“是您的好孙媳妇啊！”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从高空蓦地跌入湖泊，在老夫人的心中扬起足以堵塞的浪涛。

俄然，琳琅停下脚步。

琳琅双眼盯着门外，老夫人的丫环早已回了西厢，只要言香一人守在门口等候着琳琅的呼喊。

金池刚到北苑门口，便于端着空空的白瓷碗的琳琅碰了个仇家。她微微一怔，转头看向鬼哭狼嚎的窗口，嘴角嘲弄的笑容顿收，转而换上担忧的神采。

薄玉般晶莹的耳朵抖了抖，猜疑地回身扫向芸芸世人。自从走出金府后，便感受身后像是有一双眼睛，躲在暗处直直地盯着本身。

“啊--！啊，啊啊！”

老夫人的身子毕竟是方才好，如何能够禁得住琳琅如许，一番接着一番的打击。

琳琅适可而止，起家端起白瓷碗，回身说道：“不过呢，我帮你撤除了阿谁野种，明天如偶然候，我会一点点儿地奉告你，大夫人她都做了些甚么！”

老夫人悲怆的嚎叫回荡在北苑，金池方才从金霄园走出，便听到一声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喊。他面色一变，加快法度向着北苑行去。

“很痛苦是吗？”琳琅深吸一口气，想起不堪的旧事，将那丝怜悯敏捷压下，继而带着媟笑说道：“参与此事的不止她一个，另有方才进府的，被我爹安排代替亲娘位置的迟夫人。她们两个本来是想要您宝贝曾孙的命，却没能得逞！”

“寄父，老夫人又不肯喝药了，方才琳琅用了激将法，才让老夫人伸开金口。现在……”琳琅低着头，盯动手中空空的瓷碗。

“没……没甚么！”

带着盈盈笑意，琳琅再次转头看了一眼埋没在暗处的天蓝色裙角。她是大夫人派来的吗？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持续玩下去，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如何了蜜斯？”言香看到琳琅紧绷的模样，肥胖的脸上暴露担忧之色。

泪水再次湿了眼眶，这是每一个祖母看到本身孩子受伤后的垂怜！老夫人细心打量着金池，每一根毛发都瞧了数遍。终究，她吃力地直起家子，双手捧着金池的阔脸，嘴巴大张着，收回阵阵哇哇的哭嚎。

金池被老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好久好久，直到老态龙钟的双目中浊泪流干，老夫人才伸出衰老的双手，如同夏季里掉在地上的枯枝，颤巍巍地托着金池空荡荡的左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