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家的管家早已拿话等在这里,道理面子上一分不错,代价也是真的是照顾亲戚情面,这三万两的定金再舍不得,也不得不交出来。赖二苦着脸,取出钱庄的签子本儿,写了一张三万两银子的便条,又取出随身照顾的印鉴和印泥,谨慎翼翼地盖上了印。只要拿着这张便条,去钱庄提钱就成了。
还剩下那么多料子要去哪儿买好呢?赖二思考着,要到各大绸缎铺去买,凭他手里现在剩下的五万两不敷的银子,无疑是杯水车薪,更别说还要添些古玩摆件、樊篱屏风之类的,还要采买学戏的女孩子。
赖二的眉毛拧成了川子形。他们出来,也只预备了十万两作为资金。本来遵循账上的算计也是够了,谁料贾珍一来就看上了两个青楼红牌,一人花了一万两银子赎了身返来。眼下光是布料才只备了不敷三分之一,银子就要花去一半了,天然是万分的不舍。
赖二如有所失地看着林家的管家满脸笑容地收下便条,也不晓得本身是如何和他告了别,只感觉脑筋昏沉沉的,步子也像是在云里。等他复苏过来,发明本身已经站来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了。
他到了门口,刚下车,俄然间劈面走过一小我来,看着倒是有些眼熟。
他这边黑着脸在内心抱怨,管家却尽管端着茶有滋有味的渐渐咀嚼,不时地昂首扫赖二一眼,赏识他神采的变更。
隔了一天,宁府的赖二就带了人去斑斓坊提货。管家亲身出面欢迎了他们,命伴计把票据取来,备好货的马车也赶了出来,在斑斓坊的后院里等着。管家带着赖二等人畴昔,对着票据一件件地校订:
说着,他叮咛伴计取来算盘,当着赖二的面算起来:“一共是五万八千四百两银子,一半的现银就是两万九千二百两,凑个整数,赖管家先付三万定金也就是了。能够归去禀告贵府的珍大爷,余款三五年内结清都能够。”
赖二的脸顿时黑了一个色号,悄悄腹诽:“家里的死婆娘不是说,林家的小妞好哄得很,只要直接来提货就行,一看就是不晓得银钱是好东西的吗?这心机,比一个大人也不差分毫。”
“走,去那家看看。”赖二对赶车的小厮说。那小厮“哎”了一声,等赖二上车坐好,就一抖缰绳,往那边的绸缎铺子走去。
管家心中痛快,笑容愈发亲热,从袖子里取出票据来,说:“金线妆花、百色团花这两样,一匹的进价就是二百两,多罗尼每匹进价三百两,孔雀金线百织丝绒每匹的进价也是三百两。黑金线羽纱每匹进价一百五十两,大红羽纱每匹一百两,霞影纱每匹八十两,其他锦缎按进价算,每匹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