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扑救,倒是徒劳,纸张的东西,一入火必定救不了。
今天下午,沐少堂才刚把它送去了她的房里。
沐尹洁稳着声音,理直气壮道。
是的,沐尹洁也在烧纸,只是,她手中烧的,不是与他们一样的纸钱冥币,而是一页页新撕下来的册页。
“不就是一本书,情天你这――”
瞬时溅起火星点点。
就在她刚又撕下几页投入火盆之时,俄然感受一股力道撞来,毫无防备的她被撞倒跌坐在地上,怀里本来抱着的厚厚一本甚么也随之落在身边空中。
“你疯了!”
“情天?!”
沐家老宅院中,沐家家眷们在给刚过甚七的沐老爷子烧纸。
此话一出,世人想要扑救的行动蓦地僵住,纷繁转转头看,现在,这个眉眼平淡的沐家二蜜斯,彷如大家不熟谙。
但是不过一会,世人又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头时,看到,去而复返的情天。
“情天,你这是做甚么?!”
此起彼伏的声音混乱,伴跟着世人的惶恐,他们用一种不成理喻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向情天,一边想要去扑救那些已经着火的一卷卷名画。
“这些也是爷爷生前喜好的,那就都烧了吧。”
“爷、爷爷生前喜好的东西……他不在了,烧给他是应当的!”
腔调安静,衬着被火光照亮明显灭灭精美的一张脸,却让人徒生一种惊骇,沐尹洁的心莫名颤了一下。
白慧帮腔的声音也传来,情天不听,抱着残破的《辞海》回身就走。
她安静得真的彷如鬼怪,神采素白,眼中没有焦距,神采亦没有悲喜。
她得不到,又怎能看着他们满载而归。
借着火光,情天看到手里那本本来完整的《辞海》上册,前面已经少了很多页,撕的边沿不整齐,书脊线装的位置有残破,她的心像是突然扫过一阵北风,浑身凉遍,呼吸都不顺畅。
那是明天被仆人从沐老爷子的书房搬走,临时搁在一楼储藏室的书画,沐家家眷是想要在彻夜宴后将它们朋分走。
唯有沐少堂回身往情天拜别的方向,神采担忧,却因被苗丽云拉着而不能分开。
情天不语,弯身捡起刚从沐尹洁怀里掉落空中的那本厚厚书册。
声音安静却透着无尽寒意,然后代人便见,投入火中的卷轴被火苗燎燃边角,微微伸展,其上的笔墨山川鲜明呈现。
明显她才是大蜜斯,现在在场的众仆人却感觉,二蜜斯气势更逼人。
居高临下,情天的眉眼冷寂,“谁让你烧的?”
而情天清冷眸中映着灼灼火光,映着世人扑救的好笑身影,更冷的声音在火线幽幽道:“不是说要给爷爷烧他喜好的吗,烧到一半不给了,不怕爷爷不欢畅?”
剩下的世人面面相觑,沐尹洁站起家由白慧替她拍着她身上的灰,瞪着沐情天拜别的方向,心中愤恚又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