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后奇道:“天下不决,总有人乘机肇事,内里现在传言可多了,你说哪一个?”
贺融正用心致志听工部官员禀告长安城墙补葺加固事件,面庞有些肥胖,却精力奕奕,他不常常表达定见,更多时候喜好听群臣说,但大师却不敢将他当作先帝一样的人物。
兴王有勇有谋,若无前面那些兄长在,他也足可介入大位。
内侍马宏过来,将他的奏本捧走,呈给新君。
无人作声,长安城补葺之事告一段落,范昭则终究下定决计,起家上前几步,走到正中,呈上奏疏:“臣有本奏。”
他坐在宣政殿内,耳边听着旁人在奏事,悄悄光荣自家拿不出贵重礼品,反倒免了被怒斥的了局,不然前有拥立新君的谈吐,后有趋奉贺礼,就算陛下不在乎,旁人也会将他当作佞臣。范昭一心想走伯父的直臣门路,当然不但愿被冠上如许的名声。
太子占了宗子的上风,行事中规中矩,最像先帝。
她去问,如何也比贺僖去问要来得名正言顺,贺僖大喜:“多谢母后!”
可惜安王珠玉在前,就算没了太子与纪王,兴王想争,也名不正言不顺,除非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各家凭气力说话。
可现在新君即位,这马宏摇身一变,竟然又成了天子的近臣,让人吃惊之余,不由悄悄佩服他的手腕,有些人乃至悄悄揣摩现在与这位马常侍交好,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简而言之,就是派个监军去监督兴王。可此人舌灿莲花,反倒说得像是给兴王的莫大恩德。
不唯独是百姓,连早朝时也有人提起这件事,问新君要不要派个使者前去问一问兴王。
蔡茵听这话意,仿佛天子采取的兴趣不高,不断念道:“陛下,战机一瞬即逝,从长安出发还须光阴,此事件早不宜迟啊!”
贺僖感喟:“便是与五郎有关的,外头都说五郎与李宽勾搭,以是才按兵不动,我是不信的!”
贰心不在焉地想道,对方前面又说了甚么,竟全然没听出来,直到蔡茵说罢过了好一会儿,贺融感觉四周静得有些奇特,昂首瞥见世人都在等他发话,这才回过神,嗯了一声:“蔡卿发起不错,容后再议。”
贺融不置可否,只问世人:“范卿之言,你们觉得如何?”
纪王勇武不足,聪明不敷,能够当冲锋陷阵的名将,却没法统帅全军。
心中踌躇不定,他还没决定到底是否要呈上去。
新君的脾气,很多人都在张望,经此一事,那些本来筹算歌功颂德的人,也都畏缩很多。
大师见天子既未发怒,也未表态,心机都活络起来。
先帝南下以后,除了侄子范昭主动果断要求留下以外,其他在京的范氏族人,都被范懿奉上了随帝驾而去的行列,谁知人算不如天年,李宽谋反,南下的步队也是以落入李宽手中,存亡不知,在京的范昭反倒幸存下来,还因在裴皇前面前支撑安王即位的那一席话,而获得新皇重用,从本来的赋闲翰林汲引为兵部侍郎,位列重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