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泰顿如五雷轰顶,瞠目结舌。
待贺融他们傍晚返来时,方才晓得这个动静。
贺泰不觉得意:“家里刚买了米面,这笔钱放在公中,一时也不会花,倒不如拿来给陛下购置寿礼,只要陛下欢畅,今后还愁少这五百两?再说了,陛下寿宴虽是家宴,为父那些兄弟姊妹,也必定会献上奇珍奇宝,我们若不拿出点情意,如何对得起陛下让我们回京的恩德?”
“三哥!”
马车自左银台门驶入,沿着太液池的湖光山色,终究在珠镜殿前停下。
撤除后宫数得上名号的嫔妃以外,齐王卫王都各自带了王妃后代,临安公主身边也有驸马和女儿,再加上贺泰一家,珠镜殿中济济一堂,倒是可贵的热烈。
贺泰比了一个手掌。
倒是贺嘉与七郎贺熙,一个女人家,一个从将来过皇宫,所见俱是恢弘巍峨的白玉阑干,琉璃房顶,不由翻开车帘子偷偷往外张望,一起目不转睛,直至到达目标地。
见他神采飞扬,贺融忍不住揉了他的脑袋一把。
贺湛嘴角抽搐:“感谢三哥赐赉我这个殊荣。”
宫里人说话,向来是话里藏话,贺泰忍不住揣摩马宏这番话是不是成心说给他听的。
贺湛:“你喜好青色还是紫色的?我瞧紫竹也不错。”
贺湛:“三哥,我都去北衙这么久了,你才想起体贴我,是不是有点晚了,万一我被欺负惨了呢?”
贺泰对劲道:“钟繇的真迹固然难找,可工夫不负故意人,毕竟还是给我找到了,如何?”
……
贺泰瞪他一眼:“钟元常的手书被誉为神品,与王羲之齐名,你五十两去买一幅给我看看!”
对方越是如许说,贺穆一颗心就越往上悬:“父亲,您到底花了多少?”
天子无法道:“你定是又浪费华侈了,才巴巴地先讨了朕这句话。”
天子大感兴趣,正要让人呈上来阅览,却听齐王俄然呛咳起来,动静大得他没法忽视。
贺穆颤巍巍,抱着最后一丝但愿问:“总不会是……五百两吧?”
贺湛拿起放在书案边上的竹杖把玩摩挲:“刚去的时候有,宋蕴那小子看我不扎眼,总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上回还带了人在我回家的路上,想要套我麻袋,谁知反被我揍了一顿,还将他们的腰带取走,他恐怕我去下属面前告状,过后也不敢张扬。自那以后,我在北衙的日子就好过了,宋蕴那厮见了我便绕道走。”
到了寿辰那一日,贺家人穿戴整齐,坐上宫中派来接送的马车,朝皇宫行进。
齐王赶快擦去嘴角茶水,狼狈起家:“没、没甚么!”
贺融:“那就内藏斑斓?”
贺融:“你从小就表里不一,看着纯良,实际上一肚子鬼主张,跟你过不去的人,我倒是要担忧对方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