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一同受命出来驱逐的礼部尚书卢容见状就笑道:“殿下莫急,遵循路程,他们本日应当就能到了,再等等。”
贺泰佯怒:“你也晓得为父会担忧啊,当日传闻你三哥要走,你二话不说,非要跟从,还跑到陛上面前先请了旨,先斩后奏,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为父岂不一下子要痛失二子?”
“罢了,你们一起长途跋涉,本日就先到这儿吧,先归去安息,三今后再与其别人一道上朝听宣。”
“嗨,这也不算甚么,你爹早二十年,就已经是鲁王,现在不过是复爵罢了,不值一提!”贺泰勉强要做出谦善的模样,却难掩眉宇间的飞扬得意。
贺秀一把拉过他:“我看是使节沾了你们的光才对!好了好了,既然回到家,就不必拘束,五郎先行沐浴去了,你要不要也先去洗个澡,末端与我们好好说说这两年的事!”
贺泰仿佛没有发觉他的表情,还是喋喋不休地诉说他对两个儿子的思念之情,卢容恨不能回身就走,却还得站在中间浅笑聆听,时不时点头,仿佛当真专注投入。
贺融沉默不语。
贺湛笑道:“可现在我与三哥都无缺无缺地返来,父亲也该放心了。”
“……”卢容已经完整不想说话了,脸上的笑容还是多年宦海历练出来的。
贺融右首则是一名异域打扮的男人,贺融不时转头与他扳谈几句。
世人到达宫门内里,卢容对贺湛等人道:“你们先去北衙交还甲胄兵器,贺融、薛潭与使臣随我入宫。”
贺融悠悠道:“我只是想起,当年我们跟着武威侯从房州回京,武威侯为朝廷打了败仗,以是能够从明德门走,而我们只能与他们分开,伶仃去走延平门。”
贺泰有点不欢畅了:“天下岂有当儿子的对父亲妻妾指手画脚的事理?陛下若不赐婚,我自当为她正名,但现在你的嫡母也进门了,再说这些有何好处?”
贺穆早已带领弟妹等待在大门口,见贺融伴同父亲下了马车,不由喜形于色,先是朝父亲行了一礼,没等贺融反应,直接上前将他一把拥住。
未几时,一行人呈现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
卢容心想这够让人讨厌的,明显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嘴上仍得安抚他:“殿下言重了,两位皇孙少年有为,又为朝廷立下如此大功,别说在平凡人家了,放眼天下,这等少年英才,也未几见。”
塞外之行带给他们的,不但仅是风沙漫天,艰巨险阻,拼却性命安危换来的名誉,另有坚固的心志,以及沉稳淡定的心态。
贺熙害臊一笑,小小声道:“三哥好。”
贺融有点好笑,又有些无法。
时隔两年,贺泰所担忧的“风尘满面鬓如霜”并未呈现。
卢容没有再想下去,因为贺融一行人已经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