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就打趣她道:“吃我们家的茶,还要和我分甚么你啊我。”
公主们鞍前马后跟着一大波婆妇婢女,鱼贯而入,数量加一起比我含章殿的宫人还多,她们忙忙在清算公主们箱箧包裹里的各种行李。
我疏懒惯了,不爱花粉,重新到脚没半件富丽的装潢,这下就相形见绌了,她们通身都丽华贵的气度叫我自惭形秽起来。其她人且不说,在黄海丽正公主面前丢南海龙宫的脸,真是糟糕。我发慌,鼻尖微微渗汗。
丽正的话把湘雁气得够呛,眼看着要大吵一架了,三姐赶紧当和事佬,好说歹说把她们劝开了。
丽正却主动来携我的手,打量了我一回,和三姐夸我说:“清心玉映,恪静,你的小妹子长得真都雅。”
三姐来信说她要回南海了,这个动静给了我们些安抚和期盼。三姐信里说,到时还会有三位客人,一个是东海的湘雁公主,一个是渤海的若兰公主,另有一个是黄海的丽正公主。
闻声三哥和她说:“李女人,我曾传闻‘观于海者难为水’,我们南海碧波浩渺,你,你不喜好吗?”
三姐从小就长得都雅,现在更加出落得秾丽美艳,那三位公主也是个个姣花软玉,三姐同她们站一处,一样的满头珠翠,遍身罗绮,打扮得花团锦簇。
博山炉内细细喷出烟来,我鼻下闻见一股幽甜,耳畔叮叮咚咚响。丽正酸湘雁“曲高和寡”,湘雁这会子竟就弹了一曲《阳春白雪》来,我内心暗骂她不谦善,同时感觉她的琴艺也不过尔尔。
若兰这话把丽正说得羞红了脸。这么罕见的玉佩,我怎好随便收下?这是佩着也不是,解下来更不是,我难堪地看了看三姐,问她拿主张。
闻声她们的婢女七嘴八舌喧华着,这有一个说:“快把你们的猫捉走,别扑了我们公主的鹦鹉。”那有一个说:“哎呦!千万谨慎了,别撞了我们公主的兰花盆。”又有一个说:“欸,那猫食盆给谁拿走了?”
她决计要走,在一个起雾的凌晨,在海上跳起了她新编排的舞——《归去来》,配乐是成夫人临别赠她的乐谱。跳完这支舞,她就如那天海上的雾一样,散去了,再不见踪迹。
三姐羞惭得满脸通红,湘雁傲倨凌人,我也很不舒畅,但来者是客,当下不好发作。我忍了忍耻,说道:“我这小处所没有像样的茶具,这都是我们姐妹自小用惯的。你们来了,总该让我们请一请,献芹聊表微意,请不要嫌弃。”
丽正帮我说:“湘雁,你嫌茶具过期,转头你给送套好的来。”
湘雁接过话道:“丽正说的对,单论边幅,恪静真真不如她,只是如何穿戴得这般素净?南海龙宫即使贫简,也不能这么委曲小公主。”
湘雁倒风雅回应说:“等我回东海,亲身挑一套好的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