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望着前路，不堪懊丧。道上空无一人，一边的树林里传来画眉的啼叫，开初甚是委宛，听了一会儿，垂垂变得凄楚起来。

叶灵苏瞧着他，忽道：“说呀，如何不说了？”乐之扬见她目光不善，干笑两声，说道：“唉，归正呢，他就是个好人。”叶灵苏掉头看向远处，冷冷道：“他好不好，与我有甚么相干？”

乐之扬不待她说完，快步出门，向西飞奔，心想云虚去了昆仑山，昆仑山在西方，叶灵苏向西而行，准是去找云虚。

“如何没有？”房东娘子说，“她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问她哭甚么，她只是点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舱板上面传来一片号哭，有男有女，声嘶力竭。乐之扬只怕叶灵苏又生殛毙，拔出真刚剑，抢先下到底舱，但见舱里堆放了很多金银财物，另有两间囚牢，关了数十个青年男女，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瞥见乐之扬，纷繁用华语求救。

其他二人大为吃惊，乐之扬忙问：“叶女人，你不回东岛了吗？”叶灵苏摇了点头，低声道：“我分开东岛，就没筹算再归去。”乐之扬一呆，问道：“为甚么？”叶灵苏沉默不答，转头看了看东南边，忽地双目泛红，仓促回身走了。

渔民们能够返回故乡，均是不堪高兴。乐之扬又想到对江小流的承诺，自发有一些对不起他，但转念一想，江小流本是东岛弟子，留在东岛天经地义，本身一个杂役，呆在那儿又有甚么意义？一念及此，他的心中又闪过朱微的影子，一别两年，不知小公主可还安好，回想起联袂共游的景象，右手掌心犹不足温。乐之扬想到这儿，西归之心也火急起来。

老羽士说到这儿，脸上隐有忧色。乐之扬忍不住说：“既然戍守不易，为何不来一个直捣黄龙？倭人来中土拆台，我们就去倭国端他的老窝。”

乐之扬见他神情，忙问：“可惜甚么？”

乐之扬面红耳赤，闷了半天，方才说道：“席道长，有一件事，我说了，你可不要指责我。”席应真点头道：“你先说来听听。”

“大言不惭！”叶灵苏冷冷说道，“这但是古今少有的武学，多少习武之人，做梦也想瞧上一眼。哼，我就不信，你一点儿也不动心？”

“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席应真漫不经意地说，“她得了云虚的真传，天下赛过她的人已经未几。再说，《江山潜龙诀》在她手上，小女人将来的成绩，只会在你之上，不会在你之下。”

次日一早，乐之扬备好早餐，到房外叫唤叶灵苏。叫了两声，无人应对。这时房东娘子出来，说道：“你叫那位蜜斯么？她一大早就走了。拜别时让我奉告你，本日一别，再无见期，望你善自保重，好好照顾那位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