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红色纱缦,铜镜中酒暖花烛,映出一片暖黄,每一处都彰显着凡人难及气度不凡。
沈清岩在宴席之上朝池砚举起酒樽,朗声道:“畴前你是骠骑大将军,是我泰来在虎帐中最好的兄弟,今后不再是兄弟,你若敢对掠霞不好,我必取你首级,挂在城墙上让全城抚玩!”
她伸手摸了摸池砚露在内里的伤痕,柔声道:“阿砚,结发为伉俪,恩爱两不疑,三书六礼,合卺结发,至此以后,除非死别,再无变数。今后我们有家了。”
单单是纳彩,便是金银珠宝,琳琅满目。池砚晓得沈清碧喜好那些个充满兴趣的怪谈闲书,托了满都城的朋友汇集,整整七十台的聘礼,满目皆是密意。
池砚醉意昏黄,他牵起沈清碧的手,广袖上的每个斑纹都被金丝线细心缝制好,衬得少女柔夷更加白净如玉。
“掠霞,卿卿……”
“感谢你给我一个家。”
池砚深知本身必定是要死在疆场的,他本觉得本身这平生都是孤身一人。
三媒六聘,十里红妆。
女子在出嫁前是不能见夫君的,沈清岩自户部措置完琐事,便附部属嘴里得知自家小妹与池砚定了亲,只是公究竟在繁忙,明显是武将,案台上也是堆积如山的卷宗,等真的反应过来,早已是妹子的新婚夜。
欢欢乐喜的爆仗声响了两轮,池府高低张灯结彩,好不热烈,就连路过池府的街上百姓都分得了喜糖与铜钱,共贺少夫人入府。
池砚纵使是长年的好酒量,也敌不过被前来庆祝的官臣灌下很多酒。烈酒入喉,他拂手推让,筹办去阁房洗脸复苏一二,却不自发地走到了寝殿。
池砚握住沈清碧的手,将它放在本身的心口,敛眸低声道:
路人群情纷繁,少将军对这位夫人当真是脱手豪阔、金屋藏娇。
池砚排闼而入,瞥见床榻上端坐的人儿,盖头下的殷红流苏微微摇摆,袅娜轻巧,一时候晃了池砚的心神。
醉意昏黄的池砚排闼而入,还未共饮合卺酒便要掀她的盖头,仅比公主出嫁少一寸凤尾的凤冠,是天子对骠骑大将军之妻的尊敬与祝贺,纵使再不甘心,也没有驳了池家的颜面。
池砚做到了。
这是他在塞外见过第一眼便欢乐的女子,这是他池砚向天子跪地请旨,解除万难、浑然不顾天子老儿乌青的面色,明媒正娶返来的新娘。
得了池砚三杯烈酒下肚,摔杯为号的应允,沈清岩才大笑一声,替他拦了很多劝酒的弟兄。
沈清碧谨慎取下满目珠玉的凤冠,青丝散落,有一缕跃到了池砚的红衣之上,她笑着应道:“阿砚,我在呢。”
沈清碧端过一旁的合卺酒,哄着池砚喝下,然后拿起金剪子,将二人交缠在一起的发丝绞下,放入挂在龙凤床前的福袋里。
幸亏临出门时被眼尖的碎玉发明,上花轿之前拿出了她待字闺中绣着玩的团扇,沈清碧的绣工在将门女中是一等一的好,凰衔旱莲,缀以金丝银线,在烛火的晖映下模糊还能瞧见清池二字。是阴差阳错之下最好的陪嫁礼。